“你打枪时有个习惯动作,总是在扣扳机的时候,往下轻轻地压一压,这样,就打得向上偏了,按我教你的方法,再打一枪,试试看。”
她又打三枪,全部打中靶心。“就这样炼!”
钟开山又让霍兰拼刺刀,看了一会,进行了分析“你盲目学习山枣,她个子矮,你个子高,她刺杀的中心与你刺杀的中心都是敌人心脏,但是,切入方位是不同的,你可以变换方位,只要刺中目标,从哪个方位切入都一样。”
霍兰闻言大悟。
钟开山又看她扔手榴弹,然后问“扔手榴弹的目的是什么?”
“命中目标,炸死敌人!”
“那么,扔手榴弹非要选择一个固定地点吗,一个固定方位吗,在哪里合适,就在哪里扔,什么姿势扔得准,就用什么姿势,你看,你的手长,你这么一甩,就扔了,为什么非要像其他人一样,用那种姿势呢?”
“可是教官说,只有那种姿势才是最合适的,才仍得远,扔得准!”
“你是个画家,拿笔的姿势有固定的吗?”
“拿笔的姿势当然不固定。可画画是艺术,这扔手榴弹属军事行为,怎么能一样?”
“虽然是不同的领域,但道理都是一样的,法无定法,适用于一切领域!”
霍兰心头一震,有些吃惊,眼前这个青年军官,居然用绘画理论来指导她扔手榴弹,真是令人震撼。她望着钟开山明亮的大眼,威武的神态,有些呆。“你傻愣愣地看着俺当家的干什么,看迷了是不是?”
山枣见她呆,便推了她一把,骂起来。霍兰觉得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掩饰“团长的话太深奥,我在仔细品味一下。”
山枣不依不饶地咋呼“装,使劲地装!”
钟开山在地上画一条线,说“你以这个位置为圆心,扔一下试试。”
霍兰走过去,默想一会,又酝酿一阵,猛地把手榴弹扔出去,果然命中目标。山枣是个聪明的女孩,听了钟开山的话后,就琢磨“干什么事不可拿捏死尺子,只要达到杀鬼子的目的,怎么打枪、扔手榴弹都行,既然这样,我何不多想些招来拼刺刀呢?”
她这么认定后,除了练习钟开山教的刺杀技术外,还天天琢磨其他刺杀招式,没多久,果然就想出了许多奇怪的方法。
为了帮助二营、三营训练越野的距离和度,特务连长岳刚被派去当了教练。虽说是个瘸子,但是,他走路的度和耐力比起正常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看见此人担任教官训练越野,二营、三营,从营长到士兵无不感到好笑。但是,没过多久,这些人就笑不起来了。二营、三营一起沿着山路拉练,开始走起来没事,走了几个小时后,有些战士就开始体力不支,岳刚把他们集中起来,用拐杖顿顿地,就说一句话“走,跟着瘸子走!”
战士看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不再说话,打起精神,继续前进。又过了几个小时,许多人反映实在走不动了,二营长常亮就命令原地休息。岳刚走过来,问“为什么要下令休息?”
常亮不高兴地回答“战士实在走不动了!”
“要是鬼子在后边追着呢,还休息吗?”
“现在没有鬼子追啊!”
“我们越野就是为了练习甩掉日军的追击,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停!”
岳刚板着脸说。“我是营长,我说了算,休息!”
常亮说完,自己先坐在地上。
岳刚看看他,冷笑一声“我说二营为啥不能走路,就是因为有你这个怕吃苦的营长,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快起来,走!”
说完,用拐杖倒倒他的屁股,大声喊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停下!”
常亮被倒了屁股,又听他这么说,就火了“再重申一次,我是营长,这里我说了算!”
岳刚毫不退让,喝道“团长有令,二营、三营,训练期间,都是教官说了算!”
常亮翻翻白眼“少拿团长压我,我就是要休息,你能把我怎么样?”
二营的人员大都是新兵,常亮原是游击队的副队长,有很强的自尊心,他觉得本来自己在众人面前说一不二,现在来了个教官,又是个瘸子,居然在此指手画脚、号施令,这不是成心和自己过不去吗?
想到这里,就气呼呼地摆起老资格“就是团长在这里,我也要休息,战士的脚是肉的,不是铁打的!”
岳刚耐心地解释道“人走起路来是累,不过,越怕累,越累,不刻苦训练,永远过不了这个坎,我们就是把战士变成铁打的兵,看看我,才一条腿,就不怕累,大家都是两条腿,还怕累不成?”
常亮看看他,咧开大嘴取笑起来“我们比不了你,你是三条腿,当然不怕累!”
岳刚一听常亮骂他,立刻大怒,举起拐杖往前一倒,常亮顿时栽个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