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掀眉,“今天他要我立太子,我便立太子,明天他要我退位,给太子继位,难道我也退位?”
他指向沉默的周珣之,“他要国丈去柔然请罪,国丈便去柔然请罪,他要皇后去请罪,难道皇后也要去请罪?“
“这……”
“雍州和荆州战事如何了?”
皇帝劈头问周珣之。
周珣之正在为樊登那所谓废立太子之说而冷笑,忙端正了脸色,说道:“王玄鹤已经奉旨往荆州平叛了。”
“王玄鹤?”
皇帝微讶,“他不是瘫了吗?”
随即笑道:“瘫子也用,可见元竑手下真是矢尽兵穷了。”
樊登自从探得皇帝对阿奴的心思后,就再没来冷宫露过面。
天渐渐长了,日子更难熬,殿外的侍卫们整日交头接耳,议论柔然细作,一见阿松身影,便紧紧闭了嘴。
皇帝大概又要和柔然打仗了——可汗王庭的智容公主要怎么自处呢?阿松默默走回来,见阿奴小小的身影伏在窗边,正望着外头的霞光发呆。
“阿松,我想去骑马,还想去射箭,”
他兴奋地指着天边,“你看那片晚霞,好像一匹马,呶,那里是马蹄子,那里是马尾巴。”
被皇帝囚禁在这里,连把小弓箭都没有,阿奴闷极了。阿松陪他看了会云霞,叹气道:“阿奴,你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只会骑马射箭,不会读书识字,怎么可以呢?”
阿奴皱起小小的眉头,“我不喜欢读书识字。”
“那可不行。中原贵族出身的郎君,不仅要读书识字,还要会弹琴下棋,卜筮占决,你若是只会打打杀杀呢,”
阿松轻嗤一声,“以后就只好认命去漠北吃土喝风了。”
见阿奴蔫头耷脑,阿松来了兴致,四处去寻笔墨。“我会写字哟,”
她炫耀道,“我教你写字。”
阿奴盘腿坐在案前,乖乖任阿松握起他的小手,“写什么呀?”
“写你的名字嘛。”
奴字好写,阿松歪歪扭扭写了斗大的“阿奴”
二字,又写了一个松字。
阿奴使劲点了点,小手上沾了墨汁,“是松树吗?阿松,你的名字就像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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