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养了好多天,只能吃流食的虞妙然才恢复活蹦乱跳。
过完新年,时间转眼到了一月,这夜虞妙然趴在纱帐内玩九连环,忽然发现自己掌心中红线不见了。
她不太确定,揉了揉眼睫,对着烛光张开漂亮干净的手掌,反反复复查看,果然不见了耶!
好耶!
虞妙然当即翻身下床踩着鞋子就想打开房门去找小师父,但是被守夜的侍女拦住了,温柔小意轻声细语劝她穿好衣裳披好裘衣,还要简单梳个发髻。
说是简单,却也比虞妙然曾经简单两个饭团般大的双螺髻复杂多。
这姜国规矩可真多,但她想想掌心红线消失意味着那传言中除了阴阳和合外无解的蛊毒解了,这可真是一件开天辟地值得庆祝的好事!
打扮漂亮点也好。
虞妙然准备给风长隐一个惊喜,坚持没让侍女跟着。
最北方的一月,大地房屋银装素裹,树上挂满雪球银条,若千树梨盛开。
雪粒子轻盈飘落,她戴着毛绒绒红色帽子,提着食盒,食盒里全是她最爱吃的,因为小师父不从用夜宵。
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正月一身喜庆红衣的少女脚步轻快踩在厚厚的积雪,穿过暗香浮动的红梅树林,雪地留下一行浅浅脚印。
风长隐的院落是最安静的地方,因为他不用任何人伺候。
虞妙然有意隐匿自己的气息,可是她耳朵好,隐隐听到奇怪的声音。
皱了皱眉,她小心靠近,可惜她不是风长隐对手,很快就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更加怀疑了!
雪粒子纷纷扬扬,虞妙然立在原地。
风长隐房房门从里面打开,他像是正要入睡,仅仅披着薄外衫立在房门,眸光淡淡朝她看来。
虞妙然一身醒目红衣,洁白无瑕的雪花落在她肩上,她白皙小手紧紧捏着食盒,一眼不眨盯着风长隐。
小师父有事情瞒着她!
夜幕沉沉,满天风雪。
风长隐缓步朝虞妙然走去,接过食盒,“大半夜不休息做什么?有开心的事?”
虞妙然避开想牵她的风长隐,紧紧盯着风长隐较之常人少一分血色的脸,试图看出什么,肯定是看不出的……
但是……她出手快啊!
那物瞬间在她掌心中活过来,风长隐脸色惊变倒吸一口冷空气。
虞妙然才不会心疼他,她盯着风长隐眼眸,眼眶瞬间红了,哈出一口白气,哽咽,难以置信,“小师父骗子!”
那么一句蠢话,她居然当真了!信了一年多!
她就说嘛明明前一个晚上还能给她当尾巴,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行了!
她那么信任他!
虞妙然想的是风长隐同样深中蛊毒,但是他发作时间早,那段时间他整个人毫无血色浑身冰寒,她有眼睛又不傻。
而镜中妖说过此蛊除了阴阳和不断泄身再无他法,她以为风长隐是在等自己,因长时间忍耐压制那玩意儿才出事。
虽然嘴上不说,但从来不知道自省两个字怎么写的虞妙然内疚了好久,可即便那样她也绝对不会提让风长隐去找别的人。
绝对不行!
结果呢,风长隐明明就很行!
看看她手掌心根本握不住的白衣烙铁还活蹦乱跳呢!
刚刚那奇怪的声音分是小师父自|渎,没心没肺的虞妙然很难过!
“小师父大骗子!”
光用力握着还不够,伤心难过的虞妙然还伸脚狠狠踩了风长隐一脚。
夜色寒凉万籁俱寂,往日活泼清脆的嗓音此刻带着哭腔,不似往日假哭,是真的很难过。
风长隐忍耐着乱捏的小手,“没有骗你。”
“胡说!难不成这是刚修出来的吗?”
虞妙然越想越难过,她不能接受风长隐骗她,红着鼻尖哈着白雾,她讲道理她摆证据,“这个我认得,明明就是和去年一模一样!”
她熟!她认识!她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