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菲笑笑,“我好不了的。他一直守着我,他也会疯的。”
“你和一个心理医生说‘疯’这个字吗?”
“但那是大家的普遍认识,对不对?改不了的。”
“那你们分手了吗?他的秘书昨天还在找我聊你的事情。”
“没有。他是那种……东西抓在手上,死都不会放手的人,除非他想通了,而且他逼自己逼得比谁都狠。因为我,他有轻度焦虑症了。”
“未必是因为你的病,”
孔巧珍说:“现在大都市生活节奏这么快,轻度的焦虑症很常见。”
周文菲摇摇头:“他有一件事,不知道怎么和我说,我也不想等到他想清楚了要跟我说的那天。”
“你不想听?”
“不想听。”
周文菲异常坚决。
她在林医生那里,总觉得必须要说点有用的——能让医生查到她病因能下药的那种事情,才对得起喻文卿的期待和支付的双倍诊金。在孔巧珍这里,她已放弃这种想法,随便聊吧。
一个破损的人,早就不应该做和人双宿双飞的美梦。
除了孔巧珍,王嘉溢是另外一个每天都会见面的人,有时不止一次。
搬到万国公寓后,他每天早上七点在楼下等她,陪她在阳明山公园跑步或是散步。跑累了,王嘉溢拉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舍不得,又装若无其事地松开。
周文菲能感觉到他的心慌不定,也会猜测是否和纪敏敏有关。
因为自打从她来台北后,王嘉溢对纪敏敏的态度冷淡到有点不正常。冷淡到让周文菲觉得计程车上那撒着娇的语音和他的叹息都是她妄想出来的。
回台北后王嘉然出现三次,时间都不长。她遇上的那一次,没有任何征兆,就是两人坐在咖啡厅里,她看书,王嘉溢敲键盘,突然就对着她笑。她试探着问:“嘉然?
“你的手机号码?”
果然是王嘉然了。
“嗯?”
“上次忘记问了,你快告诉我。下次我回来,可以找你玩。”
“哦。”
周文菲告诉他,王嘉然默念几遍,然后把笔记本一收:“菲菲,带你去坐猫空缆车。”
“我已经坐过了。”
“和他去的?”
王嘉然手一顿:“再和我玩一次啊。”
“好吧。”
当然得跟着了,周文菲问他,“你怎么出来的?嘉溢说需要比较大的刺激……”
“嘻嘻,”
王嘉然很开心,“我最近状态不错,他没法压制住我,我能意识到他的存在,偶尔也能听到他的声音,总有一天我能夺回这一切。”
工作日缆车站排队的人不是很多,王嘉然要坐水晶车厢。上次来周文菲坐的是普通车厢。她拿着iPad看一段音乐剧的视频,也没太留意两种车厢的区别,进去后才发现车厢底是透明的。腿马上就软,头皮也发麻。
“嘉然,你怎么不告诉水晶车厢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