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李玄晏按捺住洶湧的怒意,冷冷地問,「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來幽涿山,都是李清和指使的?」
暗牢里偷聽的人,雖然不明就裡,但聽見當朝太子的姓名,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瘋子……」秦鑒瀾轉過頭,盯著李玄晏的臉低聲說,「沒事的……」
她口中這麼說,心裡卻害怕著,接下來的局面會走往不可控制的方向。
「你看你,不適合朝堂麼,」師爺笑著搖了搖頭,「對太子而言,他偽造手諭讓你來找我,你輸了,他就可以除掉你;你若是贏了也沒關係,你不可能贏得輕鬆,如此一來,他不僅為日後自己掌權的大剡除掉了涿山寨,還打擊了你。權術如此,你還想不明白麼?」
「而你空有宏圖,卻沒有帝王心術啊。」他沉下聲,面容如冰霜般冷漠,「行禮!」
谷底的山賊,手起刀落,割斷了莫德勒圖身上的繩子。
山賊大力拽著店小二的手臂,迫使他按住手無寸鐵的莫德勒圖,拽著宿州少年的頭髮,往咕嘟冒泡的熱水鍋里按!
孫三娘尖叫一聲,撞在石頭上昏倒過去。李玄晏一躍而起,掙脫兩旁的山賊,整個人趴在岩壁上,聲嘶力竭地喊道:「不!不!不!——」
一道閃亮的白光劃破長空,山澗群鳥驚飛,低低地掠過眾人的頭頂。
一聲巨響,秦鑒瀾定睛一看,熱鍋傾翻,山賊的半邊身子扎了進去,通體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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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成王之路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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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開水潑在地上,原本圍著木樁的眾人即時驚叫了一聲,紛紛向四周退開。店小二左手拖著昏死過去的孫三娘,剛準備躲到一旁,想了想還是右手拉住倒在地上的莫德勒圖,三個人趁亂跑進了岩壁下的草叢中,卻不敢離開,看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趁這個混亂的當口,秦鑒瀾站起身撲到岩壁旁,彎下腰去正想將李玄晏拽回來,手卻停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愣住了。
一陣箭矢射進空中,紛紛亂亂地插上土地;驚天動地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群健壯的宿州馬奔入山谷。領頭的男人勒馬急停,玄鐵長弓落進已經放空的箭筒,一下從腰側抽出了長劍,冰冷的刀鋒直指立在露台上的師爺。
身旁的栗花馬上,青衣公子雙手揮舞著巨大的斬。馬。刀,驅散妄圖湧上前的山賊。他們身後的士兵,手中高舉著守衛軍的旗幟,金紅兩色隨風飄揚。
「叔叔!」頭頂有人驚叫。
「道倫梯布?」還有疑惑的女聲。
李淮衣負劍而坐,抬眸向上看了一眼,淡淡地應道:「嗯。」
守衛軍將領的臉上,長久以來的和善神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敏銳的警惕。因此他只在確認侄兒安全無事後,就將注意力移回了眼前的老人臉上。
頭頂卻掠過一陣風聲。
李淮衣臉色微變。不好!
他本人是衝進涿山寨了,可剛剛才注意到,李玄晏和那個女子趴在岩壁邊緣望著谷底,他們身後卻還有山賊!
豹大當家的面容一皺,這邊李玄晏的話音剛落,眼見底下局勢混亂,就已經迅反應過來,揮舞著自己的馬刀,沖向岩邊的兩人!秦鑒瀾聽得耳後有利器出鞘聲,與回憶里匕刺來的破空聲重疊在一處!千鈞一髮之際,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只覺腰上力氣一重,原是李玄晏伸出手臂攬住她,令兩人死死抱作一團,拼命向一旁翻滾!陡峭的岩壁就在身下!
秦鑒瀾眼前一黑,整個人背對著李玄晏的胸膛,被裹挾在獨特的氣息間,兩人的青絲飄起、交纏,一時看不清身周。她只覺暖意穿透布衣,李玄晏兩條有力的手臂交叉保護在她身前,替她的身軀承受著底下坑坑窪窪的地面的每一次撞擊,堅實的脊背砰砰地砸在石梯上。電光火石、瞬息萬變,李玄晏將秦鑒瀾緊緊圈在懷中,以自己的身體作盾,兩人一齊滾落谷底。兩層石階,正正好好跌進守衛軍的包圍圈內。
青衣人的馬蹄立刻踏過來,公子俯低上身,長臂一攬,將兩個人都拉上栗花馬。
「李玄晏!」秦鑒瀾驚呼。
李玄晏並未鬆開攔在秦鑒瀾身前的手,往地上啐出一口齒間混著血沫的髒東西,掌心越過秦鑒瀾,往青衣人胸前的衣衫上一按,警惕道:「你是何人,怎麼不穿守衛軍的兵甲?!」
「與你無關,」道倫梯布沉下臉,表情也是她前所未見的沉靜,按下了先前的一切戲謔,「我不是來救你。」
「別吵了!現在的關鍵不是這個!」秦鑒瀾連忙拉下李玄晏按在道倫梯布面前的手,急得額角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等我們出去,我第一時間介紹你們認識!」
「你和這宿州人認識?」李玄晏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你能保證,他不會傷害你?」
「我保證,」道倫梯布搶先說,「你再不下去,一會打起來,就只能三個人待在我的馬背上了。況且是我救了你倆,你能不能對我有點……」
秦鑒瀾蹙眉,知道這青衣男的話癆屬性又暗暗發作了。但她也心知李玄晏只是擔心自己,時下危急,也就沒管道倫梯布話癆得不看場合,只向李玄晏點頭道:「放心吧,我行的。」
李玄晏見狀,略一思忖,即伸掌將她的身軀扶正,自己雙手一撐馬鞍,利落地翻身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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