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指了个方向。
顾慈不明所以,顺着方向走,四处观察,现书架上的花瓶底部有撬动的痕迹,桌上还有一把七零八碎的十二柱铁锁机甲核,他这才恍然大悟。
“惹尘撬坏机关,打开地道逃走了?!”
顾醒此时气息郁结,话音微颤,“定亲之际,新娘逃婚,她还真是胆子肥了!”
顾慈面露担忧,“但愿惹尘在外没遇到什么麻烦……”
“你还有心思担心她,她不给别人找麻烦就好了,想办法把人逮回来。”
顾醒命令道。
“是,孩儿遵命。”
顾慈拱手领命。
“但是,定亲仪式该如何是好?”
顾醒悠悠然坐着,“你爹我,就没打算真的把尘儿嫁给慕容灼,但是秋凤阁以势逼人,爹又没折子。定亲仪式只是个自救的幌子。现下关键是把尘儿找回来,别让她在外头捅娄子。”
顾慈这才稍微舒心,“是,孩儿明白。”
夜晚。
尹无风外出散心,远远就瞧见顾慈愁眉苦脸的坐在一个小湖边。他想了想,迎着微凉湖风走了过去。
“顾兄怎的如此忧心,可有心事?”
尹无风轻拂衣摆坐下。
“嗯,我在想妹妹。”
顾慈直白道。
尹无风瞬即明白,“可是在为令妹的婚事忧愁?”
顾慈知道顾惹尘失踪关系重大,不能外传,只得含糊应声点头。
“众所周知,我爹曾娶了三位夫人,我娘是他第一任夫人,惹尘的母亲是第二任,如今这十八岁的现任夫人,与第二任都是西狄斟月教圣女。我与惹尘妹妹同父异母,但我们关系甚好,我怜她年幼丧母,从小对她处处谦让,不曾想,竟养成了她的大小姐性子,做事鲁莽自私,又容易受激,好在本性不坏,还可训导。”
“前些日子,因不满父亲给她订下的婚事,她大闹了一番,为了护她不受罚,我便自作主张把她关在千机阁。如今,她跟我闹别扭不理人,我心里真是苦闷得紧。”
顾慈十分忧愁,他花了一个下午寻找妹妹,出乎意料的杳无音讯,此时偏不能对尹无风袒露真言,心里越堵得慌。
尹无风微笑,眸光有些晦暗,“顾小姐会生气,说明在意顾兄。你们兄妹倒让人羡慕。”
“尹兄,你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
尹无风仰头看着月亮,开始说起往事。“十八年前,那时她只有一岁,才会走路,话也说不清楚。让她说爹爹,只会说成爷爷,叫娘亲,只会喊羊羊,只有在叫哥哥的时候,咧开小嘴笑着说成呵呵。我时常抱着她写字,她总是吵闹,总惹得我溅了一身墨水,爹娘逮着机会便取笑我。”
“后来呢?”
顾慈专注听着继续问。
尹无风垂眸长叹一口气,低哑继续道:“本以为这样的幸福能持续下去,但好景不长,那一年竹叶坞遇袭,冲进一伙歹人抢劫,娘亲和妹妹失联。当时国中南逢蝗灾、北逢水患,流民散乱、饿殍遍野,百姓为求生抢劫犯罪,底层极度混乱,后来我得知她们在逃亡路上饿死了。”
“抱歉尹兄,我不该提起这件事。”
顾慈有些愧疚。
“既然我们如此投缘,你我也不必过于客套,直接称表字如何?”
“自然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