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洺西反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
纪柠愤愤道,“虽然我有时候确实会用钱解决,但那是在不影响别人又给我自己提供便利的情况下,不至于大张旗鼓地拿钱砸店,怎么可能不排队,想什么呢你!”
叶洺西嘴角勾起转瞬即逝的弧度,又拿了一串鸡心,吃之前看了看,评价道:“第三个有点不健康。”
“咳——”
纪柠正喝着啤酒,被呛到,用手背擦了擦下巴,惊愕叶洺西的职业病,“不是吧,这你也能看出来?”
“理论是差不多的。”
叶洺西吃了一口,烤得不错,完全压住了内脏的腥气。
纪柠问:“那不健康的心脏能吃吗?”
“吃是没问题,只是那只鸡活不长,”
叶洺西说,“在它难受之前变食物,算是帮它解脱。”
纪柠讥笑,“看不出来叶医生还有怜悯心。”
“以前是有的,”
叶洺西看着远方,微凉的晚风吹起额间的头,亮出冷淡的眉眼,“刚做医生的时候,那会儿对生命怀着强烈的敬畏,一旦失误或者没有做到最好就会产生强烈的自责。”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深沉,又喝了两口酒,啤酒的苦涩压下了心中涌上的情绪。
纪柠第一次听他说以前,“那后来呢?你现在对生命没有敬畏感了吗?”
“有的,这是做医生的基本,手术刀在我们手里,如果不再有敬畏心,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
纪柠看着叶洺西宛如墨色铺开的眼眸,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说点什么却又知该怎么开口。
凉风习习,山顶风大,叶子被吹出簌簌的声响,一片幽静无声。
过了许久,叶洺西再次开口,被酒浸过的声音变得有些哑,“直到那次我在手术台上看到我父母。”
“……”
纪柠的心脏倏尔一跳,没有情绪的一句话像一条锁链,紧紧捆住了跳动的脉搏。
“我看到他们满头是血,奄奄一息,”
叶洺西一贯冷冽的音色里掺了点别的情绪,“那一刻我对生命的敬畏感就没有了,只剩恐惧。”
“不是的,”
纪柠赶紧说,“你这不是你的错,你比任何人都想救回他们,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