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太静,所以显得脚步声尤为清晰响亮,萧潇手扶着梯子,站在半空中回头朝声源处望去。
正午阳光穿过树影斜斜地照进会场,随者他的脚步行走。
明晃晃的光线落在了他的同上,落在了他冷峻的眼角眉梢。
萧潇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狠狠地吓了一跳。
她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她,竟是心跳失常,难以控制。
2oo7年1o月26日中午,金融系会场里空无一人。
不,还是有的,比如说:他和她。
萧潇站在梯子上低头看着傅寒声,傅寒声站在梯子旁仰脸看着萧潇。
深秋中午,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飘浮,有一种静默无声游走,弥漫在他和她之间。
“来,你下来。”
傅寒声说。
他背着光,脸上表情看不真切,但声音很低,也很温和。
温暖的阳光打在萧潇的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体曲线。
她抬眸望了一眼上方横幅,随后又低头看他:“横幅还没撤换下来。”
“你下来。”
傅寒声再次说。
萧潇退着下梯子,离地面还有几层时,他伸手抱住了她,萧潇惊了一下。
脱离梯子的那一刻,身体似是瞬间失重,但他的怀抱仿佛可以承载她的所有不安。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朝会场正门和后门望去,她极力维持镇定,却难掩内心深处的战栗。
找些话说吧!
离得近了,萧潇才现他的眼睛里竟有血丝,是疲惫,还是没休息好?
萧潇不问他怎么去而复返,而是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这样的精神状态,倒像是刚回国,还没回山水居好好休息过。
傅寒声确实是刚回国。
晨间抵达机场,他回了一趟博达,跟几位高层简单开了晨会。
连山水居都没回,在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里换了备用的衣裤,这才直奔c大。
c大1o月中旬跟华臻出邀请区,华臻打了越洋电话给周毅,周毅再转告给他,也算是一波三折了。
行程太赶,他也不能保证1o月26日那天是否能赶回国,他起先直接回绝,“推了〞。
却在周毅准备打电话给华臻时改口了,他念了两遍:“c大,c大…”
稍作沉吟,微微抿唇,“应了。”
如今,萧潇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自是不愿道出实情。
如此迫压时间,怎说得出口?
长途飞行,来回周转奔波,在见到她的这一刻,悉数如烟飞散。
她在学校里看起来还不错,看来唐瑛出面效果斐然,至少校方减轻处分,只让她打扫礼堂。
其实,打扫礼堂也不算什么,只当是锻炼身体了。
他也觉得她这是活该,倒也谈不上快意,适才罗立车等人邀他共进年餐。
他颇有些心不在焉,想到她一人打扫礼堂,一方面气她,却又忍不住心疼她。
那种疼蔓延度很快,它能迅遍及全身。
最后……
最后,他还算平静地道了声“失陪”
,并不理会罗立车等人面对他突然反身离开时诧昇的目光。
自有周毅留在现场找借口善后,而他……不能把她一人丢在那里。
之前没有看见,不在国内倒也罢了,可他如今回来看到,就不能无视。
打扫卫生可以,但爬梯子总归有些危险,他看她爬那么高就忍不住皱眉,她一个人爬梯子取横幅,这是第几次了?
他把她放在演讲台下方第一排的座位上,然后双手撑着座位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