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的身体困在他的臂弯间,深黑的眼眸里有笑意焠映,柔润如水。
“你坐着。”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到梯子前,接替了她之前的工作。
萧潇望着他的背影,望着他睬着梯子撤下长长的红色横幅,当红幅从他手中坠落。
带动的风令萧潇微微眯眼,横幅宛如红色的湖水褶皱叠加在地,阳光夹着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
傅寒声站在半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温暖的光。
他下了梯子,把横幅随手一卷,动作倒是利落优雅得很,却不忘叮嘱萧潇:
“以后不要一个人爬梯子,身边必须要有人,危险。”
萧潇听着他的话,宛如久违的亲情温暖,她坐在那里看着忙碌的他。
觉得突生的情绪像是游走在那片红湖里的小鱼,那般自在安然,也是第一次令她不愿再闪躲。
萧潇忽然在想,当初若不是傅寒声找到千疮百孔的她,现在的她又会有怎样的际遇呢?
若是还活着,必定一个人茫然度日,迷走一座城,不知该等谁,又不知会遇见谁?
南京已无家,她若是继续攻读研究生,双休日又该去哪里?
也许,她还是有地方可去的,站在昔日萧家楼下,安静地缅怀一场曾经,一场只剩下她自己的曾经。
那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生不如死。
她很清楚,傅寒声很清楚,若非利益捆绑,1o月未的c市,不会有一个萧潇。
萧潇在南京,她或许早已成了一把灰,一片云,一阵风……
她用漠然来抵挡尘世薄凉,她最该怨愤的他,却也是目前为止最懂她的那个人。
她妥协在他的毁约里,触动在他的语言和日常点滴里,周五这天迷失在他的体贴温情里。
空荡荡的会场犹显寂静,窗外偶有学生匆匆走过。
若不是隔着花圃,但凡隔窗望过来,一眼便能惊觉会场里还有一个傅寒声。
算算时间,谢雯和张婧打饭也该回来了。
萧潇离开座位,她少言惯了,自是说不出催他离开的话,她从他手里接过折叠好的宣传横幅,看着他欲言又止。
傅寒声岂会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终究还是不愿她为难,更不愿她在这所大学校园里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以至于事事受制,于是他看着萧潇轻描淡与道:“我走了?”
萧潇点头,却见傅寒声站着没动,他扫视会场一圈,对萧潇道:“正好要出去,我帮你把垃圾给倒了。”
闻言,萧潇垂眸笑了。
傅寒声倒垃圾?画面违和,难以想象。
萧潇甚少对傅寒声做出亲呢之举,但这日她伸手挽着傅寒声的手臂,
也不答他的话,直接带着他往会场后门走。
傅寒声失笑,他是被萧潇罕见的小别扭给逗笑了。
他先是按连说了“好,好”
两字安抚萧潇,再然后握住她的手说:“我这就走。”
谁知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看着萧潇,她能清楚看到他的眼眸,带着特殊的魔力。
那目光像是父辈人担心子女在学校吃苦受累,最表面无谓要离开,却因不放心,所以才会几步一回头,频项回望。
这种感觉之于萧潇是异常珍贵的,那是一种强烈的情感翻涌,宛如绝望时光里再次被她有幸邂逅亲情。
傅寒声离开了,但他的声音却缓缓飘进萧潇的耳朵里,他叮嘱她:“记得吃午饭。”
在萧潇的心里,世上任何情话都不及日常叮嘱要来得贴心。
幽静的会场过道里,傅寒声挺拔的身体被阳光拉得修长,她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一步步走远,越走越远………
终于,会场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却恍然末觉她似是在他的背影上投注了过多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