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禅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支起一只脚踩上椅子边缘,双手搭在膝盖上,吊儿郎当道:“那又怎样?勾玉弓本就是咱疏影殿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
“勾玉弓只认一主,”
沈万霄抿茶,眸色微暗,“你即便得到它,也无济于事。”
绝禅晃着椅子,半眯起眼说:“至少老身不会让这神器受那么多苦。不像太子殿下,说封印就封印,连辩解的机会都不曾给它。”
他这是有心借勾玉弓在说涟绛。
沈万霄抬眸:“它弑神戮仙,自当加以封印。”
“好一个弑神戮仙!”
绝禅愤然而起,猛拍桌案,“若不是你们这些天神肆意屠戮九尾狐一族,他又何至于此!?”
他正动怒,廊下一道人影加快步子走来,眉头微皱:“师父。”
绝禅回头看来人一眼,甩袖咽下嘴边的斥骂。
来者朝着沈万霄微微颔:“好久不见。”
沈万霄回看他,认出是兔仙容殊。
“师父,”
容殊朝着绝禅微微躬身,“依我看,勾玉弓留在观御身边,兴许比留在疏影殿要好。”
绝禅吹胡子瞪眼,不予理会。
容殊轻叹口气,解释说:“如今勾玉弓现世,三界中人必会争抢。与其留下这块烫手的山芋,不如就将它留给观御。毕竟他修为远在我们疏影殿四人之上。再者,”
他稍作停顿,扭头看向沈万霄,“勾玉弓原本就是涟绛想要赠他的东西,当年没能给他,如今交给他,也算是了却涟绛一桩心事。”
沈万霄在这话语里抬眸,五指微蜷。
“好,”
绝禅沉默良久,权衡之下终于颔,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我有一个条件。”
沈万霄:“但说无妨。”
“你若是找到涟绛,凡事不可欺他、瞒他。”
绝禅瞪着沈万霄,凶神恶煞地说,“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敢负他,我拼了老命也要打断你的腿!”
沈万霄微怔,继而颔应下。
想来绝禅并不知这长命锁来由,不知他已找到涟绛,否则也不会这般交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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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京城。
入城这日天上飘着毛毛细雨,淅淅沥沥的,落在梢变成晶莹剔透的糖渣子。
松晏举着一把二十八骨纸伞随步重入城,伞面上绘着青竹丹枫。
伞下他神色疲惫,提不起精神。他的身子本来就弱,前些时日又添上许多新伤,再加上死门关前走了一遭,如今这副身子更是经不起折腾,受不得一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