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没多久,我已经选好了,结完账就能走。”
景昭笑了两声“你最好是在说实话。”
“你相信我,景昭,我怎么会骗你啊。”
宋乔娅说得情真意切。
算了,等她回来再说吧,不过现在给她十个胆估计都不敢骗他,毕竟现在她的一切都仰赖他的施舍。
外面阴天,房间里半拉着窗帘,没开灯,眉目阴贽的男人靠窗大剌剌地坐着,修长的两根手指夹着烟,冒出一点猩红的光。
宋乔娅急匆匆赶回来后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玄关与他对视。
“怎么不往里走?”
他嗓子有点干,大概是因为抽了两根烟,说话的时候鼻息间能喷洒出一点浅薄的白雾,整张脸看不真切。
宋乔娅有点腿软,她摇了摇头,提着东西往厨房走去。
景昭给蝎子了条短信。
“查查宋乔娅刚刚去过哪里。”
不出半分钟电话就打了过来,蝎子粗犷的嗓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揶揄“我说昭哥,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你懂个屁,别废话,赶紧的。”
“得嘞,这就去。”
笼中鸟会有向往的地方。笼中人会有想达成的目的,如果一直把他们关在笼子里那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
偶尔地放出去也不是一件坏事,可以知道她的去向,她的动机,她见了谁做了什么,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很快蝎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昭哥,她就去了趟中心商城,从出了小区门到走出商城大概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吧,是正常的度。”
景昭不自觉地皱眉。
自从严诚对他的一番提点后他仔细想来也觉得宋乔娅心机深重花样多,她做什么事一定有一环扣一环的目的,在家里待了这么久没出去过,连产检都不愿意去,居然会在这么普通的一天想要出去采购,他只觉得整件事情没有一点合理的地方。
“不太可能,再查查。”
“昭哥,这是青城啊,不是芜云。”
蝎子瞪大了眼,觉得他有点神经敏敏感了。
景昭摸了摸头,这句话一下把他敲醒了。
他们在青城的势力比在芜云大打折扣,做事也要束手束脚,但今天宋乔娅的这点事还不至于查不清,想要知道她的行踪很简单,她在青城如今无依无靠,也没法躲过他们的监视。
“我知道了,就这样。”
一个大瓦罐被端上桌子,宋乔娅笨拙地摘下围裙,叫景昭吃饭,他掀了掀眼皮,懒懒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看着这一幕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压抑得喘不上气。
从前她跟着段国朗的时候过的日子和现在简直是云泥之别,段国朗虽然藏着她不让她抛头露面怕被孟安柔现,但对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她怀孕的时候每天都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为了讨她欢心亲自下厨给她做各种各样的饭,就希望她能多吃两口,她耍脾气闹性子也随着她来,不厌其烦地哄她,学着网上的教程给她按摩。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无理取闹,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什么段国朗都会捧到她面前,她想逛街段国朗就打点好时间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去。
可是现在她只能低声下气地忍着,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寄人篱下,每天要给景昭做饭洗衣,要学如何成为他的工具为他运送毒品,不能有任何个人情绪,只要他想,她就要随时为他提供泄的出口,以任何方式。
该恨的人太多了,她每天做梦的时候都能看见孟弦妜把她踩在脚下,面无表情的脸上是无声的嘲讽和讥笑,从头细数一切不幸的源头都是孟安柔和孟弦妜,现在坠落深渊,她只觉得自己应该悔恨当时没有一起把孟弦妜也解决掉。
“你在这给谁甩脸呢,宋乔娅,是我没给你强调过规矩还是怎么着,我再说一遍,你别想着招惹孟弦妜,你惹不起人家,黑白两道的势力都靠向她,你自己找死也别带上我。”
景昭见她这样就来气,把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黑着脸道。
宋乔娅赶紧点了点头,嗫嚅着道了歉,端起面前的碗大口大口地喝汤,挡住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