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答应娶公主后。我不是曾说过,我把公主和公主身边的人查了个底朝天。不过那时也只是猜测,如今倒从夏青容嘴中得到了证实。”
程昭之所以当时不去求证,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不论当年事实如何,如今这太子之位只能是刘泓的。因而,何必去揭开秘密,搅浑一池清水。
可纸终究没能包住火,那灰烬落到清池之上,泛起阴谋的涟漪,最终还是搅动了那池清水。
他如今要做的,便是让那池清水在变得浑浊之前,将那些灰尘从清澈的水面捞出,深深地埋进泥土之中。
程昭勾唇笑了笑,他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又说:“二十多年前,皇后还是宁王妃,她与那周云英几乎同时怀孕,公主以为当时的宁王妃心境如何?”
刘姝思量片刻后回道:“贤妃是太后的侄女,又有个手握兵权的父亲,定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皇后的母族冯氏虽是世家大族,却也是徒有清名,恐难成皇后的依靠。彼时,皇后自然是心急如焚的。若她生下女胎,而周云英却生下男胎,那她的王妃之位还能坐得稳吗?”
“公主说的不错。就在那时,皇后现自己身边的婢女也怀孕了,怀的还是陛下的孩子。惶惶不安的她便听从了陈媪出的馊主意。”
刘姝疑惑起来,以她父皇的品性怎么可能宠幸一个婢女又不给她名份呢?
程昭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他勾唇道:“公主也该知晓,陛下酒量不好,却又爱饮酒。”
他说着,瞥见了刘姝那白皙小巧的足尖,倒忍不住细看起来。
刘姝听了程昭的话明白过来,原来是醉酒生事。此时,她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忙整理裙摆,将自己的足尖掩藏起来。
程昭见状,意味不明地说:“食色,性也。”
刘姝却冷哼了一声,她也不愿与他计较,只是问道:“当年,难道就无其余人现夏姑姑怀孕了?”
程昭又在顷刻间恢复成正经模样,他说:“她当时称病离开了王府几月。她比皇后先生产,产下的是个男胎,便是如今的太子。如皇后担忧的那般,她生下的是个女胎,她便对外称自己怀的是龙凤胎。她也因此,得到了周太后的看重。”
“夏姑姑她也愿意?”
“她家中贫苦,自小便被卖入冯府为奴。她身份低微如何敢忤逆王妃的话?再说,她的孩子能享尽荣华富贵,她又有何不愿呢?”
刘姝垂下眼沉默起来。
程昭又自顾自地说:“陈媪心狠手辣,公主说她有没有劝过皇后斩草除根?”
“许是有的。可皇后却不愿,只是将夏姑姑留在了身边,还带进了皇宫。可时日一长,皇后便觉得夏姑姑碍眼,就将她打到了我身边。”
刘姝想到和夏青容相处的这八年时光,不免伤怀起来,她感叹道:“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可又做下了可恨之事!”
“公主,你想见她吗?”
程昭柔声问刘姝,这才是他回府的真正目的。他猜想她是想再见夏青容一面的,所以才回府来接她去廷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