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是懂刘姝的,她确实想见一见夏青容。她望着他点了点头。
程昭站起身来,他却看向苏荷说:“苏荷,我见你腿脚软,你就别去了。”
苏荷听了这天大的秘密,怎能不腿脚软。这皇室之中知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这是在担忧自己的性命。她听了程昭的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随即又看向刘姝。
刘姝站起身来拉住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别怕,你留在府中缓一缓,我很快便回来。”
“是。”
苏荷恭身答应,她又忍不住叮嘱道:“公主千万小心。”
程昭却不以为然地说:“有我在,有何可担心?”
苏荷腹诽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才更叫人担心。”
刘姝点头笑了笑后才放开了苏荷的手,和程昭出了房门。
路面湿润,刘姝仍旧穿着木屐,她走得比平日更慢一些。
程昭看着刘姝那慢悠悠的样子真想自己抱她走,可他却忍住了冲动没有那样做。他转变了心境,倒欣赏起她那缓行的优雅姿态。
素净的妆扮衬得她像是枝头的梨花一般清纯。她双手交叠自然端庄地放于身前。那曼妙的腰肢轻轻摇摆,柔顺的裙摆也跟着微微晃动。裙摆之下,白皙小巧的脚掌踩在光滑的木屐之上,却有一种只可意会的柔美。
木屐敲击着湿润的青石板地面出清脆的哒哒声,倒引得程昭的心随着那声音一起跳动。
刘姝心绪烦乱,哪里能察觉到程昭的心思。她一直垂眼看着地面,只在经过临松堂时,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室内的棺材。
行到府门外,只见那匹红马在原地踏着蹄子打着响鼻。
刘妹看着那高大的马儿,问道:“骑马去吗?”
“骑马快。”
程昭边回答,边将红马牵了过来。
刘姝微微皱起眉头,她看了看自己的脚说:“可我穿的木屐,恐要掉落。”
“无妨,我替公主拿着。”
程昭一手扶腰间佩剑一手牵马,他勾了勾唇又说:“公主,请上马。”
刘姝与程昭对视片刻,而后提着裙摆踩上了马蹬,又扶着马鞍翻身坐下。待她坐稳后,他才将疆绳套在了马鞍上,又弯腰取下她脚上的木屐。
刘姝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昭,她忽然想起猎场骑马的事来。这时,程昭手拿一只木屐转到了另一侧。她见他弯腰伸手便故意动了动脚,躲开了他的手。
程昭弯着腰抬头看向刘姝,他朝她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就在她看向他的脸时,他趁机捉住了她的脚。他取下木屐,轻轻捏了捏她的脚掌,含笑说:“公主真是不会审时度势,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不保全自己,反倒想着报往日之仇。”
刘姝将脚从程昭手中挣脱,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她不再看他,把目光落在那浓绿的槐树枝头。
程昭看着刘姝秀美的侧脸笑了笑,而后他用一只手拿着木屐,另一只手扶着马鞍,脚踩着马蹬,轻巧地坐在了她的身后。他一手拉住疆绳,双腿轻夹马腹,那红马便哒哒地跑了起来。
一片绿荫之下,玄衣儿郎亲密地怀抱着白衣女娘,骑着红马疾驰而去。风吹动裙摆,女娘那白皙秀美的脚裸若隐若现。不知引得多少人驻足观看,都忍不住夸赞,真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