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苔擦着眼泪道“他们说我娘对有孕之人下手,恶毒至极,她不无辜。可是沈夫人小产时,她,她并没有下手……”
客情将帕子递给她,道“夫人,婢子,婢子……”
沈无苔道“不怪你,就是我,我不喜欢这种困在四方天地的日子。”
说着自己却笑起来,“明明千百年来的女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我竟然想要逃离,就在一个山野乡间,搭个茅草屋,种上我最爱的枇杷,和花花草草,就这么过……”
客情看着她,心里万分不解。这世间女子,都以能得诰命为荣,沈无苔居然口出狂言,想做这么离经叛道的事……
想了想,还是出声劝她“夫人,以您的身份,若非沈夫人大度,现在哪能是您嫁进宣平伯府。”
沈无苔看着她,轻声道“这就是我最好的归宿了吗?”
温南栖从门外转进来,对客情道“退下罢。”
沈无苔站起来无措道“妾,妾见过伯爷。”
温南栖自顾自的坐下,喝了口茶润喉,道“不用拘着,坐。你喜欢老庄的无为而治?”
沈无苔不明所以道“什么是老庄…的,无为而治?”
温南栖看着她,目光呆滞。
沈无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伯爷,妾只读过女戒女训……”
温南栖沉默了半晌了,搁下茶盏道“你既然熟读女戒女训,那为何会厌恶内宅?”
沈无苔错愕的看着他道“伯爷……妾,妾没有说,厌恶内宅,妾只是喜欢寂静无人。”
温南栖看着她,心里烦躁,起身道“以后别读女戒女训了,读老庄。我改日让罗奈将书送过来。”
沈无苔满脸震惊的看着他的走出院子,才反应过来行礼。
东宫。
张且酩喝了一盅茶后立马开口道“太子殿下,我朝摄政王批的条子过来了,不知太子可曾看见。”
太子看着他轻轻哂笑,殷别尘一拍案几,呵斥道“张大人,我道你是个实诚君子,没成想,你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张且酩道“殷大人,此话何意?”
殷别尘起身将案几上的画展开,指着画道“张大人,两国联姻,向来是大事,而你国摄政王居然如此敷衍,没有诚意!”
画上的女子面容尽毁,下半张脸上全是此起彼伏,纵横交错的伤疤。
张且酩心虚,怕这是诈,又怕是真的,半晌没有开口。
殷别尘道“敢问张大人,这画上女子,可符合妇容的要求?”
张且酩抿了口茶道“殷大人岂不知嫫母和钟无艳?孔圣人有言,‘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今始知之。”
殷别尘笑道“我本不愿让张大人面上无光,奈何大人你执迷不悟。大人既然抬出了嫫母和钟无艳,那么我就再请教一下大人,贵国郡主,何以堪当我朝太子妃?德容言工,占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