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泽一下呆住。
他看着江月白的侧影。
忽然感到一股遥远、但又熟悉的无力感。
他其实,很讨厌太过执着倔强的人。
因为这总让他想起他那个每次都气掉他半条命的混蛋儿子。
他曾让儿子不要轻易尝试不熟悉的功法。
但儿子不听,练得浑身是伤。
最后却高兴地来他面前炫耀,爹,我成了。
他曾劝儿子不要太操闲心,什么事都要去看一看帮一帮。
但儿子不听,哪里乱往哪里跑。
最后兴高采烈地来他跟前说,我这回又一战成名啦!
他还记得,他让儿子不要去血河深渊,因为那里的恶兽修炼了数千年,很难对付。
可儿子不听,说要去为人界除害。
他说要跟着,儿子不让。
他说就远远跟着、远远看着、不过去帮忙,儿子还是不肯。
儿子说,我已经长大了,该闯出自己的名声,而不是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个麻烦的爹。
他觉得有道理,妥协了。
他在夕阳下看着儿子背着长剑走远,感慨臭小子就是长高了,长得比爹都高。
他看着儿子回头笑着摆手,让他回去,而后看着那道身影走进夕阳里,消失不见。
那是他们父子俩最后一次相见。
那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他修炼飞仙,就是为了忘掉红尘世间那段不愿再想起的往事。
可是天命偏要惩罚他,让他再遇到这样一个人。
让他日日想起夕阳下的那个背影。
“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我只是怕有些情况你会应付不来。。。。。。”
御泽刚醒了酒,又重新喝了口酒,“这样,我保证到了灵海之后,什么都不干,我就跟着、就远远看着,绝对不去干扰你。。。。。。”
“我还要前辈回玄天境取仙池水。”
江月白这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用了其他理由,“灵海到时候被修士们瓜分,千万灵息顺蛊汇聚到一人体内需要时间。但灵海一刻都不能枯竭,我要暂时先用仙池水来填,稳住人间地脉。待我用汇聚起的灵海灵息炼成破念剑,才能放出天门后的无尽源泉真正浇灌人间。”
“这样。。。。。。”
御泽喃喃。
良久,御泽妥协了:“好吧。”
江月白是江月白。
江月白不是他那个倔强的儿子。
是他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