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嘛,讲究的是一个互动,齐显懂得。
他不仅懂,他还积极实践。
让居意游全程看他接生显然无了些,诶——把仔猪避着老师偷偷放到居意游怀里,那可就不一样了,这样两个人就都能参与进来了。
当事人居意游双手下意识接过仔猪,热乎乎、黏不唧唧,他无措且惊恐。
这幅样子齐显熟得很,不就是自己刚转来时的翻版吗?他抬手掩饰翘起的嘴角,道:“接下来放到保温箱就好。你右手边那个。”
居意游四肢僵硬地照做,手上一点力气都不敢用,生怕仔猪不知怎么就不再喘气儿了。结果就是,抱猪放猪这么简单的动作,他生生进行了五分钟、汗顺着脖子往下流。
齐显问:“现在你知道猪摸起来是什么感觉了吗?”
居意游的五官还没从紧张谨慎中缓过来:“不如烤乳猪。”
母猪一胎1o~14只小猪,生产时间长达三小时,齐显和居意游一直屏息等着,甚至没有心思说闲话。一只接一只猪平安诞生,他们的肩颈也一分一分放松下来。居意游抱猪的动作变得娴熟,甚至学会了在仔猪身上涂干燥粉。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这可比被黑山羊吓得吱哇乱叫的约会好太多了。
他刚想跟齐显回忆那只在密逃被剖得大动脉出血的猪,就听见一阵怪异的叫声:
“呵——哼——”
闷、卡顿,尾音极长。
母猪焦躁不安起来,腿部竭力抽动。
另一组的同学捕捉到异常,立刻判断出现状——“难产了!”
裴则渡被分在最远的位置,她将手里的仔猪安放进箱内,匆匆赶来。
齐显摸上猪身,开始辅助按摩,他额头渗汗。明明每一步都没有问题,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猪腿渐渐使不上力。他低骂一句,加重了手上按摩的力道,顺着猪身从上至下挤压。汗蛰着眼睛,他闭上一只继续,心里的慌张擂起鼓来。
干燥的衣袖垫着手指从上方伸来帮他擦去汗,他眼前终于清晰。居意游做不了其他的,只能轻拍他背部缓解紧张。
“先让开,我拿了催产素。”
裴则渡蹲下掏出针管,动作起来。
一管药推注进入,母猪状态并未好转,叫声依旧听得人提心吊胆,它已然憋得浑身紫、四腿抽搐。
几人看得难受,却又无计可施。就像齐显说的,全靠它自己努力。
“老师呢?老师去哪了?”
裴则渡问。
“不清楚,刚刚接了电话就不见了。”
齐显给猪顺着气,忽然他抬头看向居意游,嘴巴张了张又合上。
居意游覆上他按摩的手捏了捏:“你想说什么?”
“要不…”
“没事的,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