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试试掏产?”
“掏产?”
“算了,还是——”
居意游望向蹲坐的裴则渡,大声道:“齐显说想试试掏产。”
“掏产?是提前预习了吗?还没学过,”
裴则渡顿了顿,径直走去工具棚拿来一次性手套,“但是试试也行。”
齐显面露不忍:“可以打麻药吗?”
裴则渡叹气:“课例不用麻药,所以没有准备。你预习到哪种程度?我们轮流还是怎么样?战决,它能少受点罪。”
齐显:“每天轮播三小时。”
裴则渡:“给。你来。”
齐显戴上手套,回忆起猪场实习视频,结合之前掏牛的经验实践起来,隔着手套仍旧能清晰感受到产道的湿热,他的手在其中摸索,却怎么也碰不到仔猪。
“怎么办?还没到产道。”
裴则渡的脏手胡乱抓起头:“老师还没联系到。还要打药吗?”
齐显皱眉又尽力往里探入:“别打了。”
猪疼得身体抖。再打缩宫素状态只会更糟糕。
齐显眼眶红,他很害怕,怕会变得像学习视频里那么仓促。
真正的猪场和现在的情况不同,每一步都极其功利。增强营养、改善体质,虽然是实打实地对猪好,可一旦进入生产环节,这些“好”
的目的就会暴露——不是为了“猪”
本身,而是为了降低成本、提高利润。打麻药可能影响仔猪质量、所以不打、任由它疼,多管缩宫素齐下、无视副作用、只要能生出仔猪,难产时不到最后一步绝不选择剖腹产、要避免额外支出和多余风险,好不容易产下的仔猪、过于虚弱的丢掉甚至直接摔死、从源头控制群体质量……
齐显也明白,猪嘛,不管出生时如何、成长时如何,最后总是要上餐桌。可他就是接受不了不问猪的意愿就从它身上不择手段地求得利益。
换句话说,这种剥削连包装都没有,赤裸裸地摆在猪面前、不由分说施加在猪身上,未免过于残暴了。
一丁点尊重都不愿意装出来。
齐显不喜欢。
他可以接受人工授精、也可以接受接生,他承认自己没办法脱离所处群体的卑劣性。但他不想看见猪这么痛苦,更不想让它承受本来不应该承受的损伤。
他的手没停,从里按压着蠕动的产道:“还有其他方法吗?”
裴则渡辅助按摩,摇摇头:“你当肚子里的仔猪能自主变回卵子吗?”
可能一开始的授精就是完全错误的。
“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