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吉南南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她仰起脸,去看头顶那盏惨白的灯,眼泪生生的被逼了回去,她冷声说“你都不觉得累,我又怎么会觉得累?”
闻言,他眸华一闪,终于不再说话,仍是转头去看窗外的落雪。
吉南南抿了抿唇,移步缓缓离去。
冰凉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映出他们擦肩而过的身影。
那么贴近,却如此遥远,当真是咫尺天涯。
这一夜,注定难眠。
吉南南睡不着,还是起来看雪,趴在大大的露台上,丝丝寒意侵入身体,缕缕疼痛在心肺间游走,恍惚间觉得楼下好像有人。
灰黑的风衣,在雪地上分外显眼,那人好像梦游一般,在雪地上转圈,一遍,又一遍,夜大黑,路灯太暗,她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可是,那身形?
萧卓岩?他在干什么?
忽地,脑海中又浮起一段记忆,那么久远,却如吉清晰,印在眼前。
那年冬天,仅仅两个月,吉南南答应嫁给萧卓岩。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他那么一个不懂趣的男人,居然拉了她的手,冲出门去,在雪地上踩出两颗连着的心,笑起来的眉眼,那样生动清朗,仿佛还是个初坠情网的青涩少年。那时候的他,笑起来多阳光……
忽而,她有点生气地,生自己的气,猛地拉上窗帘!
下面的人,肯定不是他。
他向来对她无情,亦无义,怎么担得起这么旖旎的幻想?
她更气的,是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老是想着他,老是他的身影在脑海中晃?
“罢了,罢了,这个世上,谁少了谁不能活?”
她闷闷地嚷嚷着,蜷在被窝里。
辗转反侧了很久,不知不觉中才睡着。
睡着了,却仍是觉得冷。
虽然暖气很足,却还是冷彻心扉,到凌晨便即起来,仍是对镜理红妆,没有情,没有爱,可独独不能没了事业,那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面太过苍白,便多涂了些脂粉,梳洗罢,对着镜子看自己,仍是明眸皓齿,唇红齿白。
精神抖擞去上班,张伟早已候在楼下。
她进了公司,先让财务给每个人了1ooo元的红包,就当除除秽气,钱的力量确实大,虽然并没有多少,可是,平白给的东西,是人都会知道感恩的,不像感情,平白的付出再多,若是那个人不喜。欢,一切反成无法饶恕的罪过。
虽然外面寒风尖啸,办公大楼里却是温暖如春,又加她笼络人心,登时有春意盎然之盛,每个人见了她,皆是喜笑颜开。
太平盛世,现世安稳,多么好!
埋头处理公务,期间邹烨磊打来电话。
吉南南看了一眼,却并不打算接,仍是伏案前,不觉时间飞逝。
忽听门声轻响,秘书伸头进来说“吉总,邹总来访。”
“请他进。”
她答,抬头,轻叹,终究还是躲不过。
意外的是,邹烨磊并非一个人来,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白净面皮,微秃前额,眼袋有些大,面庞扁平,无棱无角,一双鱼目,猛一看混浊不堪,细看却觉精光一轮。
吉南南微微蹙收,瞧着他甚是眼熟,只是细思却又暂时想不起来。
可来者是客,她只得礼貌的笑笑,重新看向邹烨磊。
哪知邹烨磊却并不介绍,只是对她点点头,坐了下来。
吉南南吩咐秘书倒茶。
茶过三道,两人皆赞叹茶之香美,仍是不肯道明来意,仿佛来这里便只是为了喝这道功夫茶。
吉南南不想陪着他们消耗时间,不由,淡淡一笑,说“两位今日来我这里,只为喝茶吗?”
邹烨磊垂下头,似是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
他身边的男人却是平静地看了邹烨磊一眼,只是那份平静,自有一份压抑的沉重。
邹烨磊还是斯斯艾艾的开了口,“雨君,我们今天,是为了6盈心的事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