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有郑孟华时,王嫮视6鸢为敌,事事总想强过她压过她,好得婆母欢心,后来郑孟华进府,她想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能成什么气候,顶多就是做个贵妾,便起了拉拢的心思,可现在现,婆母竟想把郑孟华培养成一家主母,她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生。
6鸢再家世低微,也是名正言顺的安国公夫人,只要她在,郑孟华就别想堂堂正正掌家。
6鸢没有接话,只是转头看向松鹤院外玩雪的果儿和五郎,对王嫮道:“你瞧他们多聪明,人都说三岁看大,他们长大了也一定很有出息。”
王嫮不以为然,嗤了声:“那可不一定,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再说了,他们再聪明,也不姓褚!”
这话说罢,王嫮突然意识到什么,颇有深意的看向两个娃娃,又去看6鸢。
莫非6鸢在暗示什么?
两个娃娃是郑孟华的骨肉不假,可他们的生父姓李,说到底,褚昉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两个娃娃若能明辨是非还好,若被人蛊惑,长大之后要为父报仇,安国公府岂不是养虎为患?
“嫂嫂,你?”
王嫮试探地审视着6鸢。
6鸢看回王嫮,惋惜地叹口气:“你说得不假,他们毕竟不姓褚,这姓褚的儿孙,还得从你我的肚子里出来,可惜我……”
原是触景生情,在为子嗣一事愁。
王嫮宽慰几句,心中却有了别的计较。
···
6鸢回到6家才知,6父生病是假,原是6鹭想念姐姐才想出这个缘由把人骗出来。
“父亲当值去了?你不怕他回来又关你禁闭?”
姐妹俩在闺房叙话,6鸢眉眼含笑,却是带着训诫的语气说道。
6鹭扬眉道:“不怕,他现在有求于我,不敢关我禁闭。”
她歪头靠在6鸢肩上,接着说:“你也不用怕,他最怕得罪国公府,肯定会自觉替你圆谎的。”
果然,6敏之下值回来听闻此事,虽然脸色铁青,却没训斥两个女儿,还配合地告了病假。
很多时候,6鸢看不透父亲,他有时利欲熏心,为了向上攀爬不惜将女儿的幸福踩在脚下,有时又像个慈父,甚至会怕继母苛待他们,而在母亲去世后至今未娶。
6鸢一度与父亲决裂,在嫁入褚家第一年几乎没与父亲说过一句话,可在父亲落难入狱时,她去探视,见到形容枯槁的父亲,心底如刀剐般生疼。骨肉至亲,她终究是撇不开的。
这夜吃罢团圆饭,6鸢支开6鹭和侄儿,单独陪父亲喝茶下棋。
父亲喜欢喝6鸢调配的花茶,安神助眠,味道也好,但6鸢出嫁后他再没喝到过,今晚6鸢却主动给他煮了一壶。
6敏之贪恋地酌着茶,垂眼看着棋盘,一句话不说。
6鸢笑道:“老东西,还是如此吝啬,喝了我的茶,连句夸奖都没有!”
6鸢小时候跟着外祖跑过商路,外祖喜欢把人叫“东西”
,管她叫“小东西”
,管外祖母叫“老东西”
,说起她爹便是“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