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云收雨歇,林愉勉强睁开双眼看他,就见傅承昀弯腰过来,林愉缩着脖子面上热意未褪,惊恐后退,“你,你又做什么?”
她喘息急促,打湿的睫羽轻颤,尽量平静的看着他,看的傅承昀“扑哧”
一声笑出来,脾气也出奇的好,手指刮在她的鼻梁。
“我不动你,你莫怕。”
方才他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力气,浑身有着少年热血,使不完的力气,就如之前他警告林愉的——
林愉经不住。
听他这么说,林愉难免松了一口气,迷蒙着眼睛看见不远处水雾,也猜出是要她沐浴,如此更觉的傅承昀心细,待她也更好。
傅承昀如今好说话放她在浴桶边挑眉道:“要我帮忙吗?”
林愉身子一缩,差点栽到浴盆里面,掐着自己让头脑清醒些,拒绝,“不,不用你,不用。”
“不累了?”
林愉急声解释,“这些力气,是有的。”
她有些恹恹的,面上紧张,傅承昀也不再为难她,揉了揉她的头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当林愉就要在浴桶睡过去的时候,枳夏黑着眼眶过来了。
枳夏不会说话,也是打小伺候林愉的,进来看见林愉,仅剩的模糊一下子消散。
素日软弱的人一下子鼓着腮帮子,瞪着浑圆的两个眼珠就要出去找人理论,被林愉哗啦出水的胳膊拉住。
“枳夏,我没事的。”
枳夏摇头,心疼的捧着她的胳膊,呜呜啊啊的叫个不停。
林愉没多少力气解释,又担心枳夏真的触了傅承昀霉头,遂道:“不疼的,枳夏。”
林愉说着,疲倦的脸上带笑。
“他喜欢我来着!”
虽不知对她有多少喜欢。
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介意继续等。
枳夏见状就不犟了,只是还是不大开心。
她就像待易碎的娃娃一样,各处都是小心翼翼的帮林愉清洗着,细细的绞着林愉的长发,到穿衣裳的时候林愉无论如何不让枳夏帮。
枳夏只能不舍的离去,她走的不情愿,走到孤亭看见盯着一处发呆的傅承昀,更不情愿了。枳夏借着夜色遮挡蹑着脚步直接略过,没有上去行礼。
傅承昀歪着头,从飘起的长纱瞄到,也只是一笑而过。
等院子里面没人,傅承昀突然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寒光剑,在月色下泛着岑岑白光。
他身姿轻晃,脚步杂乱且不慌的稳在丛花之中。
随之长剑所向,典雅海棠,被精心养护的花瓣不堪砍伐,飞舞在四周薄纱之中,很快孤亭被覆上厚厚的一层落英,傅承昀的肩头也有。
他捻指取花,眼中无波的抛在地上,右脚准确的踩在某处海棠上,使劲一踩遮住痕迹。
傅承昀这才红衣墨发,转身而去。
那边林愉身子疲乏,穿衣多有不便,折腾了许久这才套上小衣之物,出来的时候竟连鞋子也懒得穿。
傅承昀斜倚在崭新的床铺上,视线落在林愉匀称小巧的足上,好在地上很早之前被铺上了地毯,他才把要出口训诫的话咽下去。
她竟和他一样穿着红色的睡衣,整个人毫无生气的游步过来,一头扎进傅承昀的怀里,没有要起来的打算。
屋里灯火通明,映在傅承昀半笑半默的脸上,他眯着眼睛,冰凉的指尖在她尚带着热汤暖意的脸上安抚,“怎么了?”
林愉没有力气,眼睛都睁不开,嘟囔了一句“困,也累。”
带着浓重的尾音,撅唇不满,说完往他怀里钻,专门找暖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