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向娘亲诉苦,娘亲只会命他忍耐;他若不向娘亲诉苦,娘亲便对此不闻不问。
商靖之眼见凤长生要哭了,惊慌失措地放下青瓷碗:“肚子又疼得厉害?我给你揉揉?”
“好多了,只是有点疼。”
凤长生与商靖之四目相接,“我长至一十又七,将军是待我最好之人。”
所幸凤长生是出于感动,而不是因为难受。
商靖之舒了口气,继续喂凤长生四红汤。
凤长生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身上的伤已好转了,不必将军亲手喂。”
“我愿意喂。”
待商靖之将一碗四红汤喂罢,四菜一羹便上齐了。
他取了一只白蟹,细细地蟹肉挑出,送到凤长生唇边。
凤长生莞尔道:“将军待我未免太好了。”
商靖之回忆道:“我亦曾帮小我一十二岁的妹妹挑过蟹肉,蟹是我从河中捞上来的,又小又瘦,我险些为了捞那蟹淹死。”
凤长生从未听闻过“鬼面将军”
商靖之有一个小一十二岁的妹妹,可想而知,商靖之的妹妹恐怕已不在人世间了。
“三年前,我这幼妹被人剖开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沾满了黄沙,据说她当时一直在向我求救。”
商靖之眸色阴沉。
凤长生思忖着措辞,直觉得不管如何安慰皆无济于事,最后他只吐出了一句:“节哀。”
商靖之勾了勾唇角:“她是被我克死的。”
“她是被人害死的,绝不是被你克死的。”
凤长生思及商靖之曾说过其双亲亦是被其克死的,他并不了解具体情况,遂问道,“将军能同我说为何觉得自己克死了双亲与幼妹么?”
商靖之面无表情地道:“我不想说,对不住。”
凤长生并不想强人所难:“无妨。”
商靖之又喂了凤长生一块蟹肉,凤长生含在口中,并不咽下,接着,覆上了商靖之的唇瓣,进而撬开商靖之的牙齿,将蟹肉送入了商靖之口中,再接着,他抵着商靖之的唇瓣道:“他们不会怪罪将军,只会心疼将军。”
“多谢长生安慰我。”
商靖之从不曾向任何人谈及自己惨死的家人,面对凤长生,他却数度不由自主地提了,显是本能地想从凤长生处索求安慰。
凤长生邀请道:“将军亦未用晚膳吧,一道用可好?”
商靖之闻言,情不自禁地盯住了凤长生的唇瓣。
凤长生会意,无论商靖之喂他什么,他都会分商靖之一半。
半个时辰后,俩人方才用罢晚膳。
商靖之意犹未尽,揽着凤长生的腰身,一面为凤长生揉肚子,一面啄吻凤长生的丝。
凤长生昨日肚子隐隐作痛,加之噩梦缠身,并未睡足,而今吃饱喝足,且肚子被商靖之揉得极是舒服,控制不住地犯困了。
商靖之乍然闻得凤长生平稳的吐息,垂目一瞧,这凤长生果真睡着了。
昨日,凤长生遭逢剧变,了噩梦,今日是该早些睡。
只是这凤长生未免太信任他了,竟能在他怀中安然入眠。
“长生,你勿要太过考验我,我可不是君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凤长生放在了床榻上,令凤长生躺好。
凤长生的衣襟有些许凌乱,他忍不住又将这衣襟拨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