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遗更加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默默地再次走回家,从厨房里拿出一根细钢丝,两三下戳开了林匪石家的门,直奔浴室而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雾气缭绕的磨砂玻璃门上勾出了一道模糊隐晦的身形,一眼看过去虽然什么都看不着,但是那细窄的腰段、直修长的双腿,足够让人盯着挪不开眼睛——能透视就好了。
江裴遗擦着湿漉漉的头从浴室出来,林匪石这时候还没回来,估计不知道又掘了哪家夜宵店,在那儿吃的醉生梦死呢。
小彩云趴在茶几上的水缸里,驼着龟壳慢吞吞地爬来爬去,江裴遗临走的时候从厨房喂了它一点生肉,然后把撬开的门重锁上了。
第二天江裴遗去上班的时候,现林匪石居然罕见地比他先到了一步,不过他整个人缩在沙上,两条长腿委屈地蜷起来,双眼紧闭,盖着一条毯子正在睡觉。
江裴遗不声不响地盯了林匪石一会儿,觉得他看起来竟然有些憔悴,虽然五官眉目还是那么好看的养眼,但是眼底下的青黑似乎愈浓重了。
江裴遗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心里浮起几个古怪的念头:林匪石昨晚回家了么?以前困到在办公室里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前一天晚上都在干什么?
他轻轻地蹲到林匪石的身边,近距离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林匪石对别人落在他身上的投射反应一直非常敏锐,这种距离就算在他睡觉的时候应该也察觉地到,但是他还是没醒,只是含含糊糊地叫了声“江队”
,又昏昏沉沉睡回去了。
江裴遗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林匪石睡到十点多才醒,睡意朦胧地从沙上抱着被子坐起来,伸着懒腰不停打哈欠。
江裴遗听到动静转头看他,淡淡地问:“你最近怎么回事?”
“网瘾青年嘛,”
林匪石坐着懵了半分钟,回过神来心虚地小声解释:“……昨天不小心熬夜太晚,打算睡觉的时候现都凌晨五点多了,就直接跑过来睡了。”
这个解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江裴遗觉得,以林匪石每天都在缺觉的德行,熬夜到五点都不睡觉有点扯淡,指不定是去哪儿鬼混去了,不敢跟他说实话。
林匪石平日里能闲着绝对不主动工作,工作的时候还见缝插针地偷懒——如果在私企肯定是能硌瞎领导的眼珠子、最先被飞机票的那一户人。
江裴遗本来是非常、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态度的,但是……什么事让林匪石一做,都好像变得有理有据了起来。
中国驰名双标。
。
林匪石晚上想吃鸳鸯火锅,下班回家之后,就拉着江裴遗一起去外面的市买麻汁蘸料,结果他们两人徒步走回小区的路上,喜闻乐见地遇到了“当地保护费守护者”
。
夜风从远处山野吹来,苍穹乌黑如墨,冷冷的月光照在城市角落,江裴遗长身直立站在原地,单手把林匪石护在身后,脸色肉眼可见地一分一分冷了下来。
林匪石看着眼前若干鸡冠猴脑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点想笑。
——这群胆大包天的地痞流氓打劫打到“冷面阎王”
江副支队头上,那惨烈之程度根本不亚于一脚踢到钢板上把脚指甲盖都豁裂了,还滋了一地的血。
林匪石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点了一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