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其中浴光。
带血的唇微翘,狭长的眉眼轻眯,那血渍同白皙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种野性而又凌乱的美。
费因格降下车窗,大吼:“乔哥,上车!快上车!!!!”
商流沙横冲直撞,人群见状下意识地跳开,她将车骤停在乔樾身侧。
乔樾挥臂斩断阻碍,闪身上车。
商流沙锁死车门,重新挂换挡,急转离开原地。
一整串动作配合默契,如同演练过。
有人不死心,用铁棍敲车前的挡风玻璃。
没碎,玻璃瞬间米分成蜘蛛网状,依然坚强地撑着。
车身后的咒骂声不断,再度回到那十字路口,徘徊在商流沙耳畔的声音,依旧嘈杂不绝。
无车跟上来,可她一路没停,一直将车绕向远处的一个公园,停靠在湖边。
这一场惊魂,耗时不长,可耗费的心力,无法估量。
光透过车外的杉木枝渗向车内,光影略显斑驳。
商流沙侧身看乔樾。
他将一只手置于脑后,没放下来。
她出手摸乔樾的脸。
乔樾微转头亲她的掌心:“后怕?过去了。”
商流沙的注意力不在此,她蹙眉:“手怎么了,摆那儿好看?”
乔樾的脸一样白如纸,摇摇头。
过了十秒,他又突然吸了口气:“流沙,开车,去医院。”
他起初以为是错觉,可现在,他掌心的粘稠越聚越多。
那种他以为是车行晃动带来的轻微的眩晕感,越来越分明。
被人背后砸过一棍,没能躲开,百密一疏,他记得。
商流沙闻言眼底的光骤变。
她去碰乔樾置于脑后的手。
乔樾拒绝,头微转:“别。开车。死不了。”
他说得轻巧。
商流沙黑眸沉如水,看他两秒,手臂微抬,用指腹擦掉他唇畔的血:“你不敢”
。
她没允许,他怎么敢死。
她从来固执。
乔樾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手递到他身后,掰开他置于脑后的手,拉到她眼前。
满眼鲜红。
商流沙笑了下,呼出一口气。
她重新起步上路,导航定位最近的医院。
乔樾小心翼翼地看她。
只看到她红了的眼。
脑后的伤口,骤然惊痛。
乔樾咬牙隐忍,克制呼吸。
他的女人心疼了。
可他因此更疼。
有点儿怂,可他此刻不想说“我没事儿”
、“我还好”
,只想更怂点儿,抱她取暖,哪怕因此背上死皮赖脸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