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手里的酒砸在了地上。
他调笑的神色褪了一些,有些难以置信,“你,你再说一遍。”
薛重唤隐隐有些不耐烦,“范策。”
范策哈哈一笑,慨叹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听见你叫声大哥。”
“听说你在外头做了人家的奴才,还做得挺快活,连姓氏都改了,你说说你,父亲要是知道,定能被你生生气活过来。”
江湖广阔,他不明白薛重唤为什么放着潇洒自由的大路不走,偏要去当什么奴才,只是不好直接言明,只能在这里旁敲侧击。
“你可以对着他的坟头讲讲试试。”
范策一噎。
多年没见自己的兄弟了,他也不愿意再提以前的事把关系搞僵,于是道,“好了,说说吧,为什么来找我。”
薛重唤抬起眼,定定道,“帮我杀个人。”
随军春蒐
世人皆知江湖有名的采花贼范策,却不知他还是上任武林盟主的长子,薛重唤原名范重唤,与范策乃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只是幼时家中遭遇变故没了母亲,之后便离家出走,隐姓埋名到了薛琅身边。
范家人多少都会些武功,尤其是范策,他的轻功在江湖上几乎无人能敌。薛重唤却自小厌恶习武,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是谁。”
范策心知,他跟的那位大人已是当朝权贵,能让他拉下脸来找自己杀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善茬。
薛重唤道,“谢家长子,谢承弼。”
“边疆那个将军?”
“正是。”
范策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江湖人从不掺和朝堂事,你要杀他,是否因为谢家挡了你那位大人的路。”
“斩草除根就好,做的干净些,不会查到你们头上。”
范策仍旧犹豫,“此人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如此做法,非我范家行事。”
“你若不帮,我找别人就是。”
薛重唤说着要站起来,范策急了,伸手去拉他,身上沾染的庸俗脂粉香就更加明显,闻惯了荼芜清香的薛重唤只觉得头疼。
“别走啊,我没说不帮,”
范策思忖半晌,最后叹一口气,“此事事关重大,你容我想两天。”
七日后,薛重唤回府复命。
薛琅此时一听便来了精神,“当真?”
这些日子谢承弼屡屡在朝堂上针对他,上奏的折子也多是责备皇帝太过宠信薛琅。他如今查出田德宣的死与薛琅有关,只是苦无证据,只能在前朝给他找不痛快。
谢承弼一心为国,若他知道是皇帝为了薛琅处死了田德宣,恐怕又会跟上辈子一样,断然容不下薛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