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五桥将手机夹在耳下,抖着被单“这个怎么套”
对面的阿姨陷入沉默。
任五桥是个甩手掌柜,她很清楚,但她没想到这天底下竟会有连被套都不会套的男人。
“不然我现在过来帮你吧。”
阿姨由衷地建议,这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不不不,不要这么麻烦不要这么麻烦。”
任五桥跟崔榕个性是相反的,比较内秀,对熟人放得开,但骨子里是个社恐和“不要麻烦了不要麻烦了”
的性格,只不过这一切都被他很好地掩藏在了“太忙了”
的表象下。
“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他诚恳地说,再三强调“你别过来啊”
,挂断扔掉手机,在床沿坐下沉思两秒。
这个床垫很重,要把床笠罩进去,就得搬动床垫,但他最近腰疼,不太想多此一举。
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解决人。这是企业级的战略思路,不愧是总裁级的格局。
任五桥施施然下楼时,任延刚骂完“有病”
,客厅还在诡异的寂静中,他先叫了声安问,说“我已经跟你爸爸打过招呼了,说你今晚住这儿不回去,让郑伯不用来接你了。”
安问“”
任五桥再对任延说“那个刚刚西西在客房尿了尿,问问今晚上就跟你睡。”
任延“”
安问觑了一眼,西伯利亚森林猫西西要尊称一声公主高贵地坐在地上,灰色的毛长而蓬松,好大一坨,被任五桥养得像只猪。
这只猪哦不是,这是猫分明一直没挪地儿。
任五桥泰然自若“中午尿的。”
面色一换,十分严厉地捞起西西,恶狠狠地说“你完了,爸爸现在就要给你关禁闭,饿你肚子”
安问心里咔嚓一道裂缝任叔叔他好像放弃治疗放飞自我了。
二楼一整层都是属于任延的,那个被造谣为“一股猫尿味”
的客房已经被任五桥锁死钥匙拔走,剩余的则是任延的书房、卧室、洗浴间和衣帽间。
任五桥造完谣捞起猫就钻三楼去了,可能是在小辈面前过于尴尬,过了几分钟,他敲响任延的书房门西装革履,领带端庄。
任延“”
大晚上的又抽什么风
任五桥严肃地说“临时有个会,你好好照顾安问,早点睡,早上记得定闹铃。”
安问瞄了眼桌上的电子闹钟,显示1o:o3。
任五桥拧了拧领带,清了清嗓子,转身的时候以假乱真地暴躁吐槽“真是的,大晚上还开什么会,神经病”
火开车前往五星酒店。
任延实在丢不起这人,冷冷解释“别看我,我跟他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地方一样。”
安问吃着冰镇的进口青葡萄,在草稿纸上写「挺可爱的啊。」
任延震撼“你什么品味”
安问拿笔敲了下他手背,眼神抬了抬,让他赶紧抄作业,别在这里正大光明地瞎聊天。
但任延怎么抄得进去。
安问就坐在他身边,像同桌一样,稍微写点字,胳膊便要挨着胳膊,肌肤相贴,脊椎蹿起一股奇怪的冷。咫尺的距离,任延可以闻到他用的洗水香味,过于清爽甜,让人嗅觉轻易沦陷。
下次见了安养真一定要提醒他,不要给安问用这种甜不拉几的洗水
笔尖一顿,人傻掉。
果然抄串了行。
安问火眼金睛,像个严师般「你怎么这么不专心」
任延干脆扔下笔拿起手机“十点半了,我给你打个车吧,我送你回去。”
安问愣住,迷迷瞪瞪地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很轻微而迟疑地点了下头,垂下眼,掩去表情里的尴尬。
任延点开约车软件,在里面输入思源路,半夜车少路况畅通,上面显示车程只需要四十分钟,已经算很快的了。
安问自觉站起身,开始收拾书包。总有种任延在赶他的意思。一想到这层,他漂亮的脸上便变得面无表情,把作业本塞进书包的动静也大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他要住在这里的,明明是任五桥自作主张,他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留下,现在任延反而赶他走。
他又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