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秋静静看着,心想:“好像越来越疯了。”
许憎撕毁降书,擅自出兵之事传回京中,朝中连上几十道奏章弹劾许憎,淳载帝更是龙颜大怒,当即下旨,令主帅许憎立刻收手回京,将大靖铁骑交由副帅统领。
关于许憎,就像是凭空杀出来的一样,他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只是凭借一腔孤勇在战场上厮杀出来。
这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是极为励志的,他们受盘剥已久,如今又恰逢灾年,只道天子昏聩,又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哪里还存有拥护之心。
许多人甚至画了许憎的画像贴在家中,日日参拜上香。
正所谓功高震主,许憎仿佛是走了于维的老路。
淳载帝匆忙召他回京,想故技重施,削他的军权,奈何许憎拒不从命,竟绑了监军和副帅,又在北狄国土占地为王,大有和朝廷对质的意思。
而此时的大靖,百姓难以忍受繁重的徭役,又遇雪灾,两广流民日益增多,淳载帝拨了钱粮,却只养活一群蛀虫。
淳载帝本就多疑,对兵权更是忌讳得很,又加之有人故意挑唆,转移矛盾,一时之间全都盯着远在北狄的许憎,从而忽略了大靖内部。
眼看就到了年关,寒冬即将过去,可与春日融融一同到来的,却是一场天下大乱。?
第46章
◎“这一次,你又想骗我什么?又要杀了我吗?!”
◎
起初,流民越来越多,甚至有流民千里迢迢来到上京告御状,无一不例外,全被官员拦下。
后来,开始零星生□□,两广流民更是揭竿而起。
当时淳载帝正带着百官登摘星楼,他身着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立在高楼上,志得意满地俯瞰整齐划一的京城。
一名官员奉承道:“陛下励精图治,使我大靖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如今又建摘星楼上达天意,实乃我大靖之福啊!”
淳载帝听后哈哈大笑,更显得神气洋洋。
傅琛眉头微蹙,脸上露出厌恶之色。他默默后退几步,离开了人群,烦闷地下了楼。
他想起昔日读书时,曾心怀抱负,想着习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在朝堂上大展宏图。而如今奸佞当道,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愈悲凉。
“大哥哥!”
傅琛抬头,只见傅瑶正朝他走过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太子妃。”
傅琛收敛了满脸愁容,先行了礼,才问:“你身子不好,怎么跑出来了?”
傅瑶身上裹着厚实的氅衣,白色的毛领衬得她愈冰肌玉骨,看起来气色也比从前好了些:“我知道大哥哥会来,就专门过来找你。”
她言毕看向高耸巍峨的摘星楼,眸中生出些隐忧,却又很快被掩去:“大哥哥,父亲和母亲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