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袖清却是摇头:“虽说咱们家和武安侯算是门第相当,可她父亲是个靠不住的,日后她若是真嫁过去,在侯府受了委屈……”
她轻叹口气,谢扶章她见过了,确实是个好孩子。
但人是会变的,这样的豪门世家,她没有把握替女儿拿捏住。
别人家的女儿结亲,或许想往高处结,她给女儿找夫家,只想求个稳妥。
过了正月十五,便到了孩子们去侯府私塾上学的日子。
许伦为着增进几个孩子的关系,要求三个孩子一同去。
许柔嘉一早起来洗漱妥当,用完早膳后就早早等在门口。
一直到辰时一刻,许沅才在一众奴婢的伺候下满脸不耐地走了出来,身后的许津则是哭哭啼啼被父亲抱在怀里,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柄小枪。
许伦很是恼怒,到了门口一把将他丢在地上,冷着声音道:
“你要是不把手里这东西放下,今天干脆不要去了,简直丢将军府的脸!”
他这么一吼,许津原本低声的抽泣立刻成了嚎啕大哭。
赵静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哀声求道:“将军,要不就让他带着算了,毕竟还是个孩子,想必先生也不会怪罪。”
“还孩子?他都七岁了,要上学堂学圣贤的年纪了,哪里还是个孩子?你看看人家嘉儿,怎么就不哭不闹一大早就等在这里了?不过就相差一岁,你自己看看,孩子都被你带成什么样子了?”
赵静闻言怨恨地瞪了许柔嘉一眼。
许津哭着抱住父亲的腿:“爹爹,我不想去上学,我想和爹爹一样上战场打仗,我不去上学!”
许伦叹了口气,也不得不软下声音来哄他:“津儿乖,读书也一样可以上战场,不仅可以上战场,还能考科举,那可比爹爹还要厉害多了……”
许柔嘉看着时辰不早了,实在没有耐心陪他们在这里耗。
正巧宋家的马车过来了,宋南淑掀开帘子朝她打招呼。
她便一溜烟跑过去钻上了宋家的车。
马车走远了,耳边才清静下来。
宋南淑不知道他们家的事,这时候惊奇地问道:“柔嘉,那两个小孩是谁啊?”
许柔嘉撇了撇嘴:“别提了,总之,现在是我的弟弟妹妹了。”
到了私塾,二人先提了礼拜见先生,随后才在小厮的安排下落座。
学生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十二三个,多是男孩,除了她们二人,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女孩,都是谢家宗族里的孩子。
许柔嘉边上的男孩是许家大房周婶婶的小儿子,名叫许弦舟,是许柔嘉的堂兄。
一直到课堂开始了一刻钟有余,许沅和许津才姗姗来迟。
许沅被拖累的迟到,根本不愿意和许津走在一起,远远地他甩在身后。
到了司竹堂前,看见先生已经开始讲课,学生们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一时臊得脸红一片。
他二人是许伦亲自送来的。
许伦忙不迭上前向先生道了歉,保证了之后不再迟到,这才放了进来。
许津仍旧在哭,只是父亲已经不在身边,不敢哭出声音来。
又因为起得太早不习惯,没一会竟然打起瞌睡来。
睡得正香,却觉得有人拿什么东西在敲他的头,眯着眼一看,却是个陌生的老头,正一脸严肃地瞪着他。
他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在家里,立刻不客气地说道:
“你是哪里来的老头?敢这样瞪着本少爷,等我告诉我娘,让她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