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没用,更是烦躁,一口气喝了几口闷酒,甩手不管,要起身更衣,宁祯扬看不过眼,把他叫住“不过一个娼妇,就是正经妻妾,也没让女人拿住你的。”
摆摆手,让府卫把娇容赶出去,另叫了府内乐伎歌姬来伺候。
调起两套,歌姬正声腔婉转地唱着时新曲子,苏问弦撩袍进厅,傅云和宁祯扬二人俱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苏问弦惦记着苏妙真,急着回府,但因兵部会武一事,他有几句话要交代傅云,便匆匆而来,预备着完,再回府去。
他一进花厅,宁祯扬便让人择开一席,府内仆婢往来穿梭,奉来酒食美馔,苏问弦点景喝盏茶,也不啰嗦,先问临席的傅云道“东麒,三日后策略可有准备?”
傅云叹口气道“你明知道我在这笔试上的东西都有些不济,何苦来问。”
又振奋精神,笑道“反正不过是走个过场,且历来只看前两场,我不愁。”
苏问弦皱眉,道“不成,我听上头的意思,这回官舍比武三场策略要占到最重,不再仅凭个人勇武来定夺名次,我今晚回去给你拟几道题,你这三日好好琢磨,别让赵家的拔了头筹。”
傅云宁祯扬二人一愣,宁祯扬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苏问弦颔道“今日皇上召见了兵部侍郎,过问此事。”
宁祯扬道“你怎么晓得?”
苏问弦淡淡道“侍郎大人主管官舍会武,而我协理,便跟去了。”
他话虽得轻巧,宁傅二人却是猛地一怔,过半日,宁祯扬喝了杯酒,摇头笑道“你这圣眷很是不错,这场官舍会武,若办得不出差错,肯定是这批进士里头升迁最快的了。”
傅云也明白过来,无乾元帝召见,苏问弦不过区区观政之衔,绝无法入内廷对,笑了笑道“官舍会武历来只走场面,想来是圣上高瞻远瞩,察觉里头的弊端,想要督促一番,诚瑾,你这恰好协理此事,岳好。”
宁祯扬撒开梅竹临米芾书折扇,摇了摇,向傅云笑道“东麒,你现在看事算精到了。”
傅云哈哈一笑,道“跟你们这几个人精儿混这么久,我还能傻?”
探身,拍拍苏问弦的肩膀“不枉咱俩做兄弟做了这么久,你还记得给我透风,可是没白相交一场。”
宁祯扬转过脸,对苏问弦笑道“给你把连娘叫来,不对,”
收起折扇,敲敲手心,笑道“听你纳了连娘做外室,我再给你叫几个新的过来伺候?”
“不用。”
宁祯扬失笑“你这是要学景明做柳下惠了,我可不信。”
苏问弦自然不会接话,宁祯扬便让一乐伎过去好好伺候。那乐伎领命起身,收了琵琶,娇娇袅袅地挨着苏问弦坐了。
那乐伎见得苏问弦俊美,席间又听他很得圣眷,便使出十分的殷勤,娇声颤气地劝酒,手伸进了他的下裳,咬着嘴唇乜斜着眼,只望着苏问弦吃吃笑。
苏问弦久不近女色,此刻连喝数杯酒,见这乐伎生得几分颜色,两颊更有梨涡,登时心浮气躁起来。
他按住那乐伎的手,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乐伎听了,知他有意,低下脸娇羞地嘤了一声,扭着衣角不肯话。苏问弦倾身过去,嗅了一嗅,只觉这乐伎一身浓香,十分刺鼻。
傅云恰恰□□话来,道“不对啊。你口之姓赵的’莫不是赵越北?他不是你未来妹夫吗,怎么听你语气,很瞧不上你未来妹夫?”
傅云挠挠头,转向宁祯扬问道“我没记错吧,那五妹妹要嫁进赵家去?听我娘之前把他五妹妹夸出花了,什么容貌品性都是下少有,我自是不信,不过性子该是不错的,我妹妹绛仙那样的人,成日在家也‘妙真’长‘妙真’短,可见这五姑娘的好性儿……”
宁祯扬眉心一跳,合拢折扇,敲敲手心,道“你没记错,就是苏五姑娘,至于她容色品行如何,”
宁祯扬面无表情“你大可仔细问问你妹妹。”
他猛地偏头,望向傅云“名为妙真?哪个妙,哪个真?”
苏问弦已然回过神,往厅外一望,见色墨黑一片,染漆一般。他更没了兴致,推开凑过来的那乐伎,沉下语气“世子。”
宁祯扬把玩酒盏片刻,叫出香凝伺候,方不甚在意道“不过顺口一问。”
傅云瞧出来他二人面色语气都不对,忙打岔道“哎诚瑾,你还没回答我,你妹夫是哪里不对劲,让你瞧不上他了,论起来家世品行年岁样貌,我看那赵越北也都不错,起来不比咱们差,你怎么就瞧不上人家,一口一个姓赵的?”
……
苏问弦先去请过晚省,再往平安院去,没走几步,记得吴王府家乐身上俱用了浓香,便顿住脚,回明善堂沐浴更衣,谁料一进明善堂,就见苏妙真立在门下,抬手揭了帘子,正扭过头与室内人话。
苏妙真正和称心如意儿话解闷儿,听见脚步声,忙转头去,见得苏问弦大步过来。
苏妙真打起帘子,满脸堆笑,把苏问弦迎进堂内,递茶过去笑道“哥哥,我都等你半日了,这茶都凉了。”
苏问弦伸手接过那盏茶,只觉苏妙真把盏处仍是一片温热,他心中微微一动“有劳。”
苏问弦示意苏妙真坐下,苏妙真甜甜一笑,“客气什么呀哥哥。”
苏问弦瞧见,只觉有十分的娇艳妩媚,让人难以自持,低头握拳,缓缓出一口气,复开口问道“临帖已经让人送去了,真真,你可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