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的我好烦……
身上出了好多虚汗,我挣开苏暮安的手,跟诈尸一样“刷”
地坐起来,揪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躁狂的症状又出现了……
苏暮安看上去有些慌。事实上在我坐起来的一瞬间,他“腾”
地一下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了,然后就单膝跪在我病床的侧边,不知所措地给我一下一下顺着气。“怎么了?怎么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闭了闭眼,努力把自己暴起的脾气压下去,抬手指了指空调。
“能把窗户关上开会儿空调么?热的我不行了……”
八月盛夏,窗外知了高亢的叫声交织一片,像是经受过训练的乐团一样声音起起伏伏。偶有夏日微风拂过,窗外树影便斑驳摇晃,沙沙作响。
花草树木的味道裹挟着热浪,弄得我心烦意乱喘不上来气。
苏暮安抬手在我鬓角处一摸,随即皱眉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他不敢立即开空调,而是走到卫生间沾湿了毛巾,强迫我把脸上的汗擦净。
“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啊……”
我嘟嘟囔囔地接过毛巾,不情不愿地擦着,“我妈不让我晚上睡觉开空调也就算了,怎么你也不让?”
谁家年轻人这么养生啊?!再说我空调开二十六度已经很高了好吗!那人家别人空调都开十六度的。
“人家别人,人家别人……”
苏暮安学我念叨着,“人家别人开多少度我管不着,要让你开十六度第二天烧感冒了怎么办吧?”
他接过毛巾,小心地避开伤口顺势也给我手和胳膊擦了擦,然后才开了空调。
“就开一小会儿啊,等你睡着了我就关掉。”
我:“……”
目前应该是睡不着了。
苏暮安欠了吧唧地伸出一只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我说了让你早点睡早点睡,你非要回答我的问题,现在睡不着了吧?”
我斜着眼睛瞪他,他就又笑了,伸手扒拉扒拉我的头。
“脖子后面热不热?我给你把头扎起来呆会儿?”
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你还会梳头?”
苏暮安“啧”
了一声,还不乐意了:“瞧不起谁呢!扎个头而已怎么可能不会,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手残。”
啧啧,你想说你自己厉害你就直说呗,咋还带拉踩的呢?我撇撇嘴,不由得想起他十五六岁的时候的一张照片。
他那会儿留的是标准的青年头,也不算长吧但是因为他量多,所以就能扎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小揪揪。那张照片是他故意搞怪的,扎了一脑袋,整得自己跟个向日葵花似的。所以……他这技术我信得过么?
但看他跃跃欲试那样儿,我就豁出去了,把头一低眼一闭:“来吧。”
苏暮安在我身后坐下,伸手把我脑袋摆正了,就开始拿梳子梳。他这手里干着活儿,嘴里也不能闲着,还变着法儿的点我:“你看你这头难梳的哦……一看就不常梳,你就算不扎辫子,拢一拢也行呀。”
我说我这头刚及肩,根本就不用梳好吧。那再者说了,我在泽知头长短都快能赶上平头了,三年没梳,也难怪不好拢。
苏暮安呵呵两声:“你可拉倒吧,高考完两个月了,也没见你梳啊……两个原因呗,你要不就承认你懒,要不就承认你手残。”
我默默地翻个他看不见的白眼:“我还没手残到连马尾辫都不会扎。”
“那我的桃花结手链呢?这么久了也不给我……你不会是忘了吧?”
嘶,他这话一说出口,我登时就感觉到后背哇凉哇凉的,这个往里灌冷风啊。
忘是不可能忘的,但是我学了半天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