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挽着父亲走了回来,海利笑着说:“高登先生,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没有问完,请问你平复好心情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
亨特挡在了父亲的身前,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拉塞尔探员,如果你真的是要了解十五年前的案情,我们会全力配合。但如果你是以伤害我的父亲和家庭为乐的话,我会请你出去。”
海利向后靠了靠,唇上的笑容更加明显,“看看你,现在才像个儿子。”
这一次,亨特没有任由父亲独自面对海利与伊恩,而是选择陪在他的身边。
“高登先生,我想当年一定有不少新闻媒体试图采访你,也有不少人向你了解当时的情况。你能告诉我,有没有什么人是让你觉得对当年的事情特别感兴趣,或者说这个人的问题问的特别独特与其他人角度不同?”
伊恩开口问。
十五年前的案子,凶手必然会通过某种途径来观察受害者,凶手的性格存在偏执与控制的极端,他是自大的,精密地部署作案细节,所以他是不会满足于单纯地放高登先生活着回来。他一定会想要了解高登先生的心情,想要知道高登先生对于凶手是怎样的想法,他想要知道自己给高登先生到底造成了多大的痛苦。而记者确实是一个不怎么引人注意却又能自然而然接触受害者的身份。
“当年确实有不少媒体采访过我,而我也抱有天真的想法,以为自己只要将整个案情公布出来,就会有更多的人关注造成社会影响力,迫使警方更加投入这个案子……但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我忍着痛苦很认真地将我所有记得的细节诉说给那些记者……但是他们中报道事实的人不多,讲故事的人却占大多数……”
“我很理解。既然记者里面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那么我们先将记者撇到一边。有没有其他的平时不怎么来往却忽然变得关心你的朋友、邻居?”
伊恩再度开口问。
高登先生皱起了眉头。
亨特眼睛一亮,忽然开口说:“我想到了,爸爸!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自称是妈妈大学老师的人?他经常会来我们家,还会给我和妹妹带一些零食和玩具。他会经常来跟爸爸你聊天,有好几次你跟他说起案情经过的时候……我看见你在哭。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我当时太小了……实在记不清楚了……”
“是梅根博士!他好像是在哥伦比亚大学教学……我的妻子也是那所学校毕业的,主修课里有一门是梅根博士教授。他说我的妻子是他非常优秀的学生之一。所以当他看到新闻的时候,就想来看看我们。梅根博士是一个好人。”
“我相信在这之前你一定连见都没有见过这位梅根博士。你觉得他是好人,并且在你最悲痛的时候轻易接受了他,我想他一定有过人之处。请详细地对我们说一说这位梅根博士。”
高登先生蹙眉思考了片刻,这才开口:“老实说亲戚朋友的安慰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听在我的耳里,他们既不能感同身受,说出来的话也只是高高在上的同情。但是梅根博士不一样,他一直不断地向我强调,我应该珍惜自己的生活,因为这个生活不仅仅是我的,也是我妻子的。同时也是他鼓励我将当时的一切写下来,所有的细节和经过,以便万一有一日那个案子有新的进展。”
伊恩看向海利,对方只是扯起唇角,笑容里的深意让人不寒而栗。伊恩希望海利能够开口说些什么。
通常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是海利开口,一定能够引导高登先生说出许多极度重要但是被忽略的细节。只是这家伙偏偏发现了什么,却不说话。
伊恩知道这家伙是在报复自己。他的冷战以及现在事不关己的态度确实对伊恩的心情产生了影响。
但既然海利打定了主意不肯开口,那么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继续调查。
“高登先生,你做的笔记还有吗?我会将它带回局里影印一份,我会将原本还给你。”
“只要是对你们调查有帮助的,我都愿意提供。”
高登先生回屋去寻找他的笔记。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他的儿子亨特才开口:“喂,那个什么梅根博士……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难道说他接近我的父亲是有什么目的?”
“亨特,你先冷静下来。一切要等到我们经过调查之后才知道,在调查有结果之前,我们不能妄下判断。否则,调查将走向一条错误的方向。”
伊恩劝慰亨特。
亨特看着伊恩的眼睛,缓缓地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呼出一口气来,“你真的和拉塞尔探员不一样。”
伊恩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在他与海利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哦,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