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尧帝创弈本就是模仿两方军队在城池间相互对阵厮杀,可两汉之后竟慢慢演变成了娱乐游戏之物。今日见此局,才明白执子之力,相较之谋。”
赵棣摇扇徐徐道,“下棋如布阵,点子如点兵。黑子兵雄势大,临杀不急,有勇有谋;而白子机警果决,曲线而至,静待时机其子如剑出鞘。两者皆心思细密,善忍擅设局,不枉身处‘人杰’之列。你猜,执黑子的是谁?”
“国手虽多,可有这般棋技的却没几个,且都与我相识。这黑子走阵之法独辟蹊径,我像是在哪见过……”
赵橚见赵棣浅笑久久,犹疑道,“难不成……是易……”
赵棣合上折扇点点头,蹙眉若有所思道:“若是她……也是应当的。商场博弈这些年,有此心智才能有如今易宅。只不过与她对弈的那人身份蹊跷,说是江北粮王上官二公子的义弟,还恰巧取了那么个名字……”
赵橚上前问道:“什么名字?”
“王浩!”
赵棣简而答之。
“王浩?”
赵橚瞪大了眼睛,惊道,“那个早已去世多年、让易姐姐心心念念的道长俗名吗……定……定是恰巧同名同姓罢了!”
“今日鹤府人虽多,有请帖拜谒方至的却只有一位女宾,那便是易寯羽。”
赵棣思索道,“她与那个道士之事早就不是什么密谈,可这上官鹤今天特意把这个所谓‘王浩’带过来,还让他与易寯羽对弈……究竟何意?”
“不若……我去瞧瞧!”
赵橚窃喜着正欲转身离去却被赵棣一把拉住,看哥哥黑着脸,赵橚自知应当安分些,便也不再言语。
“不必数了,”
易寯羽以扇挡住沈浩然的手,浅笑道,“白棋胜二子。是公子赢了,小女子甘拜下风!”
在半多时辰的指尖鏖战后,易寯羽率先停下手中子,将棋盒盖好,行礼认输。众人在短时沉静后忽然爆出阵阵热烈喝彩声,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尽数从湖边廊下走回座位上。沈浩然兀自叹了口气,退回座上喝闷酒。
“易少主的棋路诡变多样,王公子却凌厉狠绝不留情面,如此这般,即便是赢了一位姑娘,又能如何?”
肖劭烨走上前指着棋盘的东南角笑道,“如此处,明明易少主可以一举将白子灭之,却还是仁心给你留下喘息机会。你呢,转头便大肆屠戮……”
“肖公子误会了,”
易寯羽起身浅笑道,“王公子一直留有后手,总在盘桓着不要我输得太过难堪,所以进退也只以两子为界。这般游刃有余,棋技之高令人拜服。若来日有缘,还望公子不嫌小女子陋质,请多多赐教。”
“兄长言‘以棋会友’,刚才若不是姑娘即时停手,多的诗词我一时也想不出了。”
王浩起身回礼道,“姑娘博学令人折服,若是有缘,还请姑娘多多指点才是。”
“大家尽兴便好,”
上官鹤走过来笑道,“你二人以棋艺切磋,技巧之高在座皆有目共睹;又以诗词相对,博闻之广深在座也是与乐共赏。真真是各有千秋,上官当谢二位带来如此视听盛宴才是。”
“义兄客气,明明是义兄帮我。”
王浩拱手作揖道,“方我来迟便因身体不适,现下了局棋也有些乏了,想先告退。还望诸位海涵!”
易寯羽回礼笑道:“前些日子就听上官公子说您来应天路上被蛮匪伤得厉害,今日能与您相识已是幸事。公子请先去休息,保重身体为上。”
“姑娘客气,只是……”
王浩低浅浅一笑,轻声问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
“姑娘客气,只是……”
王浩低浅浅一笑,轻声问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这位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易宅少主——易寯羽。”
上官鹤刻意朗声笑道,“义弟日后长居应天,还要多向易少主讨教问询才是。”
长居应天!沈浩然差点被酒水所呛,日后岂不是经常能看到这家伙!上官鹤这是想要做什么?
“是啊,公子今日借鹤府开业一战成名,想必日后学棋拜师者当络绎不绝。”
肖劭朗摸着小弟的头笑道,“我这小弟就是其中一个。”
“公子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