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突然感觉,有股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在向外挣,错觉?
掌心托着熊脑袋,低头,于光线不明的视野中,精准无误地寻找到那双,在黑暗中尤为显得发亮的塑料眼珠。
“想和我说件事,有这么难?”
声音透出些许晦涩,些许……压抑住的忍耐。
一个字也听不懂的唐果熊,此时在哭泣。
一二三四五,唐果憋得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唐果憋得好着急。
嘤……
*
哈尔滨冬夏的白昼时长,天差地别。
冬季下午三四点钟日落,早晨六七点钟日出;夏季晚间七八点钟日落,凌晨三四点钟日出。
唐果熊适合在盛夏活动,夜晚八小时,无特殊情况,时间卡得刚刚好。
可惜现在,节气还堪堪挂在冬天的小尾巴上,又碰巧,剧组接下来都要着手补拍几场晨曦,作为必不可缺的主演,莫愁予天不亮就已起床动身。
而这个时间,某只熊睡得特别沉,一点未受惊动。
马车没睡醒,狂打哈欠,还小孩心性地,拿手不停放嘴上拍,“啊呜啊呜”
的声音里,拐着弯儿,带着旋律。
“昨晚都没来得及和她说几点上工她就睡了,还喊她么?”
虽然他睡眼惺忪,可心思却早就清醒——喊吧喊吧喊吧,不喊老子就真要有小情绪了!!!
黑色的长羽绒服披上肩,口罩也是纯黑,一身黑的对比下,衬得那双漆黑的眼睛,格外透亮:“昨晚没能叫醒,说明手机静音,睡眠深。你现在去喊她,就一定成功?”
不轻不重的一句反问,立竿见影,轻轻松松将正在闹情绪的马车适时镇压。
“别耽误时间,我不希望迟到。”
说完,绕过马车,率先出门。
马车怔在原地:“……”
奇怪,空气中仿佛有一股道貌岸然的味道,是他想多了吗?
*
睡得很香很香的唐果,是在七点多钟醒来的。
天光大亮,不用特地到楼上查看,都能猜到他们已经去了片场。
她郁闷地抓抓头,拥被坐好,取过手机,找到未接来电的陌生号码,回拨。
“喂,哪位?”
马车刻意压低的嗓音。
“我,唐果。”
“……靠!”
唐果:“……”
她好像没有听错,对吧?
果然被讨嫌了……
几秒钟后,电波那边的背景稍稍杂乱了些,他好像走到一个人多的地方。
嗓门也随之变大:“你可别告我说,你这是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