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周氏落败,宥王殿下已没了靠山,王妃何不替殿下分忧?要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多的是办法,只看敢与不敢。”
郁衍虽在说着可怕的话,但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好像他嘴里说的不是要抺杀一条人命,而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谢扶风望着这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觉得心惊不已,她想这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吧。可她又想到这几日烦闷不已的刘泓,她是真的很想替他分忧。她抬眼看向殿门外那远天之上的团云,眼眸中浮现出狠辣之色。
次日,艳阳朗照,晨起便能感到夏日的炎热。
君川阁内,婢女们已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夏姑姑今日脸色很不好,眼下一片乌青,她没有去寝室伺候,反而在偏厅摆着早膳。她时不时地看向那个大红木箱子,夏儿和冬儿告诉她那里面装着要送给宥王妃的礼品,除此之外还有一尊高大的玉佛。
她并不知晓那里面是谢扶风以往送来的礼品,她只当是刘姝要送厚礼给谢扶风好巴结刘泓。她的脸上露出了不平之色,她替太子和太子妃感到不值,枉他们待刘姝那般好,可她却不识好歹见风使舵。
刘姝并不知晓夏姑姑心中所想,她随意地穿了一身轻薄的广袖常服,她今日去宥王府并非是恭贺而是去问罪。
她昨夜一夜好眠,今日自然神清气爽。说来也怪,她在宫中总睡不安稳,生王媪那件事后更是做起了噩梦。可不知为何,回了这君川阁倒是睡了个好觉。
待用过早膳,日已高升,她便带着苏荷和夏姑姑以及府中的两个侍卫坐着马车去了宥王府。
与此同时,在长秋宫中的冯茹也因宥王夫妇烦闷起来。刘宣可以撂开手不管不问,可她身为皇后,身为后宫之,又怎能由着自己的脾性来。王妃怀孕是皇家的喜事,尽管时机微妙令她心中不适,可她作为皇后却不得不有所表示。
站在她身边的陈媪再次开口劝道:“殿下,这已经拖延了一日,若再不有所表示,于礼不和。”
冯茹叹息道:“罢了,皇后要大度宽容,我又何必如此。傅母,你带上些补品代我去看望宥王妃吧。”
陈媪垂着眼答应下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奇怪的微笑。
刘姝到了宥王府,婢女引着她去了谢扶风院中。她带着苏荷和夏姑姑走进室内,宥王府的两个仆妇抬着那红木箱子跟着进来了。
谢扶风看了看那口红木箱,又看了看苏荷手中的木匣子勾起了唇角,她从软榻上起身说:“五妹来了。”
刘姝近前来行礼道:“见过王嫂。”
“五妹客气”
,谢扶风伸手将刘姝扶了起来,又拉着她在软榻上坐下。
刘姝淡淡笑了笑,她看了看谢扶风的腹部说:“我带来一尊玉佛,希望保佑王嫂腹中胎儿平安。”
她说着,朝苏荷看了一眼。
苏荷会意,将木匣子捧至谢扶风面前。
谢扶风看向候在一旁的谷雨,谷雨忙上前来接过了苏荷手中的匣子。
室侧放着一张木几,几上放着一盆冰,冰内放着个红底黑纹的漆壶。一个跪坐在地名唤白露的小婢女已揭开了壶盖,她打算倒一碗蜜水奉给刘姝。
夏姑姑见状便悄悄上前,她背对着刘姝等人,在白露耳边小声说道:“公主不饮冰水,你去备一碗温水即可。”
这时,殿中响起了谢扶风的质问声。
“你这是何意?”
白露吓得抖了抖,夏姑姑面露紧张地催促道:“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