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道:“凶手这么大费周章,图什么?”
刘老头胡子一翘,“年轻人怎么就不爱动脑子呢,当然是为了折磨我们老爷,着火点在这,老爷被绑在那,眼睁睁看着火慢慢着起来,逃又逃不走,叫又叫不了,其时其境,绝望至极!”
沈浊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向裴缜,“你来就是为了印证这件事?”
“没错。”
裴缜道,“从戚行光到崔郁再到陆龟年,凶手都给他们留下了漫长的死亡时间,让他们慢慢迎接死亡的到来,直到死亡真正降临。”
连死三名朝廷大臣,朝野震动,大理寺卿京兆府尹不出意料又被召进皇宫问话了。大臣们人人自危,不知下一个死的会是谁,日常出行前呼后拥,生怕落单。就连一向不可一世的裴绪也来裴缜处动问此事:“你们大理寺那件案子办得怎么样了,何时能抓住真凶?”
裴缜瘫软在椅上,一副不明所以的情状,“大理寺那么多案子,裴侍郎问的哪一桩?”
“少跟我装糊涂,近日人心惶惶,你不知为什么?”
“那件啊,没什么进展。说起来裴侍郎近日出行还需谨慎些,凶手专杀大官。”
裴绪气极反笑:“你这是咒我呢?”
“你是我亲哥哥,我咒你干嘛?”
“亏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哥哥,那么点事,至于跟我置气么。”
裴绪说话慢悠悠的,“更何况,紫燕那丫头我已经解决了。”
裴缜猛然意识到自打回来就没见到紫燕,不可思议地望向裴绪。
裴绪笑容可掬道:“你怕什么,我指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她。你呀,心太软。”
裴缜拿起一本书盖脸上,完全不想跟裴绪对话。
裴绪满意道:“我去娘屋里坐坐,你待会儿也过来,多陪陪她老人家。”
出来时,碰上林畔儿从紫燕房里出来,手上端着一盆血水。神情像个木雕娃娃,不见表情,眼睛亦是虚无地涣散着,仿佛永远不会聚焦。
她走到墙根下,看也不看,将那一盆血水径自泼向花圃,花圃中的月见草霎时染了血,狰狞地流过嫩黄的花蕊。
裴绪深看林畔儿一眼,匆匆去了。
裴缜叫来林畔儿,询问紫燕情况,林畔儿道:“大爷用的重药,胎不到一个时辰就打下来了,紫燕元气大伤,下面出血不止,折腾了两个时辰才将将止住,眼下已经睡了。”
“那胎儿……”
“交给薛管事埋了。”
裴缜垂下眸子,许久方道:“吩咐厨房做些滋补的,等紫燕醒了,你喂她吃下。”
林畔儿答应下来,接着道:“薛管事把六饼接回来了,二爷要见见吗?”
“他办事倒是利落。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