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心里也早已没了芥蒂,正好方才刚猎了两只兔子,就拎起来,道:“这两只兔子毛质好得很,回头着人收拾干净,给太上皇做条围脖。”
“……”
谢迟嗤笑着把他的手拍了下去,“血次呼啦的,快拿开。”
“哦……”
谢逢便赶忙把兔子交给宫人,为了缓解尴尬,又寻了个话题说,“陛下交给臣的事,臣查得差不多了。”
“这个迟些再说。”
谢迟立刻道。他可不想让太上皇知道自己被人写进了话本里,怎么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丢人。
太上皇半晌没开口,只笑听着他们说。直至谢逢告了退,他一叹:“他变回来了。”
“是。”
谢迟点头,“凯旋之后,心气儿就回来了。”
太上皇欣然而道:“政治清明,手足情分也还在,你这皇帝当得不错。”
“尽力而为罢了。”
谢迟坦然道,“其实登了基才知道当一国之君究竟有多少烦心事,到现在都仍怕出错。”
“那我得告诉你,早晚都会出错的。”
太上皇嗤声而笑,“有哪个皇帝能一辈子不犯错?你到时候也别慌,别自责,好好把事情料理妥当就是了。”
谢迟颔首应是。太上皇又说:“别太好面子。当皇帝的太好面子容易忠奸不辨,也容易把小事闹大。”
谢迟把这句话品了半天。
——自他登基之后,太上皇其实很少提点他,但是每次的话都能让他品半天。
当了皇帝还能有位老皇帝凭经验提点自己,实在是莫大的幸事。毕竟大多时候新皇登基,老皇帝就已不在了。
再回到帐中后,谢迟看了会儿两本折子,谢逢谢逐谢追就一道来了。谢迟与他们一道进中帐落了座,宫人们上了茶就都退了出去,但三人还是相互递了半天的眼色,好像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谢迟紧张地看着他们:“怎么了?那人难道真把我写的……”
龙阳之好?生孩子?
“没有,没有。”
谢追咳了一声,“臣等……认真地看了,这类文章里确实寻不到陛下的痕迹。不过就是……”
他止了声,谢迟锁眉:“不过什么?”
谢逐接话说:“不过我们顺着查下去,查到了一家书坊,此人所有的书都是出自那里。这家书坊由另一家书坊代为掌管,那掌柜的却也说不清此人是谁,只说这人许多年前就在他的书坊出书,后来开了自己的书坊交给他管。”
谢迟点了点头,问道:“再查下去,就不好查了?”
“那倒也不是。”
谢逐眉头微蹙,“只是按那掌柜的说法,这人背后势力不小,臣等怕再查下去闹得太大,不得不先来问问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