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道:“瞧着像是儿来迟了。”
袁祖之也笑,“既来迟,还不过来领罚。”
一旁侍酒的小童,立即斟了杯酒,给胥姜奉来。胥姜从容接过,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咂摸片刻,觉出一丝苦意,三分梅香。
“先生以梅入酒,当真雅致。”
“就说瞒不过你。”
袁祖之赶紧招呼,“别站着了,快快入席。”
她的位置是早留好的,一方矮几,一只蒲团,设在杜回与楼敬中间。
刚坐定,胡煦来了,她便笑道:“这还有个比我更迟的。”
杜回抬头瞧了一眼,凉道:“也该罚。”
胥姜听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便猜到他是在为曾追撒气,便有些忍不住笑。
胡煦顺从领罚,喝完之后坐到了袁祖之身旁,朝杜回问道:“先生,问峰今日怎么没来?”
杜回冷道:“忙着抄书。”
胥姜嗤地一笑,见杜回瞪她,赶紧收声。
袁祖之见状,笑道:“又抄书?这都抄了几回了?”
楼敬敲桌子数了数,“四回了。”
李统学打趣道:“想来府上近日纸笔开销不少,可得找胥娘子折个价。”
胥姜眯着眼接话,“一定,一定。”
杜回没好气道:“你哪边儿的?”
众人哈哈大笑,杜回自己也没忍住,露出一丝笑意,直叹:“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冤孽。”
随后却又对胡煦道:“下次让着点,年轻后生禁不起激。”
楼敬揶揄道:“哟,这就护上了。”
杜回横他一眼,“你家那个也招呼一声,平日里跟没长嘴似的,这回下手倒利落,惹得那冤孽日日唉声叹气,倒给我磨得一耳朵茧子。”
“他能开这一回口,我高兴都来不及,招呼他作甚?何况你那学生心气儿高,压一压也好。”
见杜回又要瞪眼,忙道:“放心,你那学生皮实着呢,压不坏的。”
随后朝杜回举了举杯,全作替儿子赔罪安抚。
杜回脸虽还冷着,却也承了他这杯酒,二人共饮。
席间热络,胡煦见胥姜手边放着几册书,便问:“东家带的什么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