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小狗的舌头,轻柔地触碰我的伤痕,试图通过这样简陋的方式,缓解我的苦痛。
尽管见效甚微,仍让我感到一种怀念的安心感。
而那些痕迹是直毘人留给我的“礼物”
。
自打上次宴会后,叫我将酒液倒在皮肤上供他取用,变成了直毘人拜访我时的保留项目。他的亲吻从手腕沿向小臂内侧,一路上行,今晚已经到了手肘——
像是某种具现化的倒计时。
等到决定日那天到来,作为家主的他就会拿到存放在我父母那里的身份证明,成为我的“合法丈夫”
,在众人的祝福下举办婚礼,完成和“女学生”
相知相爱的美事。
不过就几个侧室都活得好好的现状来看,我的婚后生活倒也不至于凄惨。
所以我平静地同甚尔解释说:
“这种事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对他和我都不好吧。”
“直哉还是小孩子,等到七岁觉醒术式,之后再长大,或许就……”
◎无所谓◎
“你在他身上寄托了愿望啊。”
“可惜那小子在‘你的乖宝宝’之前,是禅院家的孩子。在这个家出生,在这个家长大……你知道男人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么?”
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伸手从医药箱里掏出小罐为我上药,动作轻柔,但唇角的笑容却充满了讽刺。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是因为长期排挤让他本能地抵触那些“高高在上”
的术士吗?
未来于我而言是一片湿润的黑,我裸足走在柔软的泥沼里,不知道何时会陷进去、何时要溺死,但——总比过去强一些。
成为“主母”
、“妻子”
从比当“小女孩”
好,束缚稍有松散,至少我没有被殴打了,也重新遇到了狗狗。尽管现在还不太擅长和男人接触,不过只要我能熬下去、学会习惯,生活也没有那么可怕。
我希望把这点乐观也传达给甚尔,便抚摸他的侧脸,主动转移话题安抚道:
“但甚尔你也是这个家的男人吧?”
少年指尖动作停了下来,他沉默地望着我,往日的玩世不恭逐渐从脸上淡去:
“是啊,我也是……不过算不上‘人’。”
那表情好像回到了他同我相遇的第一个夜晚。剥去我身上“光鲜”
的身份,他只是单纯地在看一个无能无力的小孩诉说已然幻灭的愿望。
我不想在这种时刻看到这个表情。
“没事的,我会努力引导他的,我答应过会照顾你。”
“现在让我抱抱你吧。”
抱住甚尔的脖子,我将脸埋上他散发温暖的皮肤,既想给他些对未来的信心,也想从他身上索要一点温暖。
没有继续嘲笑我不切实际,也没有环抱我的身体,给予温柔的抚慰,甚尔只是坐在那里,陪着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重新开口:
“我明天要跟扇出一个任务,可能一周……至少五天都不会回来。
突如其来的分别预告叫人措手不及,用手指扰动甚尔后颈的碎发,我迟疑地发问:
“为什么突然要出门?”
“……你不高兴么?”
我想要引起他注意,就会用这种小动作。这似乎让他觉得很痒,甚尔“啧”
了一声,稍微侧过脖子,解释说:
“倒也不是,本来准备昨天告诉你的,不过你没有来。所以现在说一声吧,免得你到时候找不到人。”
虽然可以找洋娃娃过夜,但五天的时间未免有些长了,我忍不住劝道:“好辛苦哦,需要我去跟扇商量换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