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已有日子没出过这种事了,亲王们都小心得很,闭门不见。
胥氏当时就意识到,这事若是出在先前的四王身上,或许各亲王府还肯帮一帮。但四王一去,各府之间的关系多少淡了一层,亲王们不肯出面,底下和谢逢相识的世子也会被拦着,想出力也出不了。
可这事,胥氏也不敢拖。思来想去,她只好来试着求求谢迟。
叶蝉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当下脑子有些懵。想了想,问她:“那王妃是想……让君侯在洛安走动走动,好让您见见宝亲王殿下?”
“能见一见、能让我们知道知道怎么回事,都好。若君侯肯在陛下跟前开口求求情,那更……”
胥氏说到这儿却自己意识到了不妥,旋即摇了头,“这话夫人当我没说。我们不求别的,只求能清楚一点是一点。眼下这么黑白不清的,家里实在是慌得很。”
叶蝉便明白了,宝亲王府现下也都是没头苍蝇。她们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陛下震怒到底是为什么?谢逢犯了多大的罪?
这听起来倒不难,不过叶蝉也没直接应下。她客客气气地告诉二人说:“君侯现下出去跑马去了,没在家,等他回来我便告诉他。王妃放心,君侯和宝亲王殿下一贯亲近,但凡他能出力,就不会不管的。”
这话说得好听,可胥氏也听明白了——但凡能出力,就不会不管的。可若是不能呢?那她们也别指望着勤敏侯能舍出自己去讲朋友义气。
不过,能这样也已经不错了。勤敏侯这里也是一大家子人,谁也不能要求谁舍出自己救旁人去。
胥氏和南宫氏便适可而止地告了辞,叶蝉目送她们走出院门才折回来,看看已从屏风后踱出来的谢迟:“怎么办?”
谢迟锁着眉,摇摇头:“不知道。”
这事太突然了,他一点都想不到原因。既不知情,如何帮忙?陛下听说他在打探会怎么想?他贸然在陛下跟前开口,会不会让陛下怒意更甚?
“那就……不管么?”
叶蝉迟疑道,谢迟一喟:“再等等。若是大事,总会还有别的风声。谢逢还年轻,陛下一直也拿他当小孩子看,会多几分宽容的,咱们不必太慌。”
谢逢比他还小两岁呢,出去体察个民情,能出什么事?
收受贿赂?他在谢逢离开前就跟他说过要当心这个,谢逢拍着胸脯保证,他不会收地方官一个铜板。
那总不能是游说当地驻军跟着他谋反吧?这太扯了。再说,谢逢也没那个心。
谢迟自问清楚谢逢的心思,也清楚谢逢的本事。他就不是个谋反的料,天赐叛军给他他都不知道怎么攻洛安。
可是第二天,谢逐和谢追一道来明德园敲了门。俩人身边连个宦官都没带,风尘仆仆地赶过来,谢迟一问,都是从家里硬闯出来找他的。
“你们干什么啊?!”
谢迟一边请他们坐一边蹙起眉头,谢追牙关紧咬:“父王不让我们管谢逢,我们还真能不管他吗?这事想想都知道他冤,他就没那个本事!”
谢迟一怔,旋即问道:“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到底什么罪名?”
旁边的谢逐一身沉叹:“勾结驻军,谋反!”
谢逢:“……”
屋里的气氛凝滞了片刻,他爆出一句:“你再说一遍?!”
谢逐揉着太阳穴,头疼不已。暗自措辞了一番,把自己所知的经过说了。
——说之前他先强调了几遍,自己也只是听说。
他听说,谢逢到了山西一带,当地的官吏就设宴迎接了他。这没什么大不了,但宴席之后,驻军的将领提出让他到军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