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什么啊?”
谢迟道。
既要体察民情,将士们过得好不好自也要看看。在他看来,就算将领们不提,谢逢都该主动走一趟。
“若只是去看看,当然没什么。可当晚,谢逢没走。”
谢逐说着就摇头叹气,“据说营中当晚又设宴款待了谢逢,他和将军们一起喝得大醉。席上说了些……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
谢迟心头一紧:“谢逢说的?”
“他说的还是将军说的,就不清楚了。总之这些话被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陛下当即就派钦差拿了人。现在几个将军都在刑部大牢押着,谢逢在诏狱。”
谢迟耳畔一声嗡鸣。
诏狱,进了那地方,一旦开始动刑,谢逢就算出来也是个废人了。
可谢迟又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诏狱这两个字的出现虽然吓人,但此事里最关键的那一环——军营中的那些“大逆不道”
的话,他们其实还是没闹清楚。
陛下清楚吗?清楚多少?这大概才是关键。
他愿意相信那些话都是将军说的,因为谢逢实在不像那种人。可大醉之后……谁知道呢?
谢迟不敢妄作判断,沉吟半晌,说:“我们没办法进诏狱打听,对吧?”
谢逐颓然点头:“这个节骨眼上,除非是有信得过的人在诏狱,可以替我们问问,不然谁这会儿去,大概都要捅到陛下耳朵里。”
他说着揉起了眉心,“也是无巧不成书,你猜现下咱一众堂兄弟里,谁在诏狱当差呢?”
谢迟并不清楚诏狱的官员变动,只听他这口气,也猜到了:“谢遇……?”
谢逐点头:“咱但凡敢去,他不拿咱邀功那就不是他了。”
真让人头疼啊……
谢迟哑声笑笑:“这事咱要是不管,谢逢最惨会是个什么下场?”
他觉得好歹亲缘关系放在这儿,谢逢又还那么年轻,秋后问斩应该不至于吧?
谢逐的答案证明,秋后问斩确实是不至于:“估计会赐死吧。”
谢迟:“……”
这不管还真不行。退一万步讲,他们至少要打听打听。
如果打听的结果是谢逢当真行了大逆不道之事,那他以死谢罪也活该。可若是冤案呢?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都被这怎么想都很荒谬的谋逆之事给难住了。
宫中,紫宸殿里安寂无声,只有皇帝翻阅奏章的声音时不时划过空气,转瞬即逝。
宫人们都低着头,傅茂川心里一个劲儿地犯着嘀咕。他在御前的时间长了,经过的事情也多,眼下这件却还是让他不能理解。
蹊跷,太蹊跷了。宝亲王……没理由啊。
不过,傅茂川还是把那些为宝亲王说项的折子都压了下来。现下往上递折子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傻子。要不然,怎么不见各亲王府递呢?和宝亲王关系那么好的勤敏侯,不也没动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