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哦……”
舒服的她百无聊赖地看着沿途风景,满腹感慨,“还好我来回丱州没走官道,不然提前撞见她,可不好为你圆谎呢。”
“小姑娘家,出门赶路怎么能不走官道?小路可是危险得紧。”
“小路快,你不也没走官道?所以我们才碰见的?”
“……是。”
“你是不是在躲清荷?”
“……”
“被我猜中了?”
“……”
“你以后不用躲着她了?”
“……”
“哎呀,忘记问清荷,你的乳名是什么了。”
“……你不怕我了?”
“不怕了,你有求于我,甚至开出了上好的条件,可见我的命很重要呢,你要怕我。”
“……你饿不饿?”
“我不饿,倒是你不理我,我当你默认……嗯……默认怕清荷撞见你狼狈的孤单模样,毕竟你是她的少爷,不缺吃不缺穿,只能缺爱了。”
“……你困不困?”
“好像还真有点困了。”
“睡吧,睡醒了便到地方了。”
“好吧。”
她算是乖巧地应下,沉沉地睡去,又令白应留后悔不已。遇见她后,他总是做错误的决定,譬如让她睡觉。
一个斜坐的人,真的睡着了,整个身子都软趴趴地要栽倒在地。若是像以往的孤儿,他拿布条将其捆在自己身上即可,但手里若有布条,他倒想先堵住这张伶牙利嘴。
然而,他从前亏欠她,如今尽力弥补,便先从固定她的姿势开始。但再次拥在怀里,不论如何不能将她当做婴儿的别扭,竟令人心旌摇曳。唯有见她在梦中又开始流泪时,随风而动的心神便静了下来。
怪的是,静下的心反而比方才多想了,会想自己布满茧子的手为她擦泪,是否会惊醒她?会想,若是她突然醒来,是否应该装作未觉她的脆弱。思绪纷繁,使得路人再看他们时,他也浑然不觉。
如此一路至丱州州都城门,他下马后轻轻背着她,正欲过城门,这般背人拉马的怪异模样引起了守城人的注意,立刻拦住了他。
“干什么的?”
白应留不与他多言,欲从怀中掏出过所,却听另一个人道:“你就是这丫头的爹吧?”
白应留松开牵马的绳,托了托她的身子,不知如何作答,两个守城人却一唱一和了起来。
“哪个丫头?”
“就那天在那哭那个,赶都赶不走。”
“在那哭?”
“就一瞅见我们就拿出过所,生怕我们不让她进城的。你还跟她说,她这样子一看就没什么坏心眼,过所留着住店就行,不用给咱们看。”
“哦,那个乡下丫头啊,这是她爹吧,两人老实憨厚的模样真一样一样的。”
“别说,这天山雪莲可真是好药,瞧瞧人家现在壮实的,不亏一小姑娘还专门从乡下跑城里来买。”
“那,你看看人家爹多疼闺女,闺女当然疼爹了。”
托这个老实憨厚大闺女的福,凶神恶煞的白应留,第一次在进州都时未被查过所,但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脸色甚至越来越黑。
尤其是听到了萧别离的嘲笑声,笑后还夸张地将他接进城道:“这小娘子生得如此貌美,小生可冒昧向岳父大人提亲?”
白应留正眼都不给他一个道:“滚。”
萧别离靠得更近道:“别啊,我可知道你上赶着当便宜夫君的事了。可你还不知道吧,五少不是病了,是中邪了。你进了水家以后,莫让你的小娘子挨他太近,万一出了事,别怪我没告诉你。”
“中邪了?不是说他快不行了?”
“可以说他快不行了,也可以说他,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