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一阵,划开手机屏幕,聊天界面直接跳了出来。
这是昨天的对话,寥寥几句,支撑他度过了地狱一样的50小时。
可这不够。
他闭了闭眼,面上乌青近乎深紫色,眼窝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这一点都不够。
他很多年没有这样,很多年没有断掉她行踪这么长时间了。
木木的那些旧年,他的确没有参与过,关于内情,邱霍星知道的也并不详细,但是每件事的表面,他最起码都见到过。
她换工作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搬,他也跟着她默默收拾行装,她旅行出游,他也跟着前往,她笑,他就笑,她哭,他就沉默。
他凭着近乎疯魔的执念,做到了以一人之力能做到的跟踪极限,他与她最长的“失联”
时间就是她去美国做裂谷的极限挑战,而他没能申下签证,只能在国内等她回来。
整整三天,72个小时,抓心挠肺,吞心噬骨。
太难受了,那时候一分钟看不见她,都难受的要命。
何况现在。
邱霍星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把套头帽衫脱下来开始换衣服,低血糖和严重睡眠不足让他眼前发黑。
他缓了一会,穿戴好,给猫换了粮,蹬上靴子准备走出去。
行了两步,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又折回家拿上了那个运动水瓶。
外面阳光刺目,他扶着单元门站了一会才适应过来,深吸口气,走去坐公交。
炎夏高温止不住扑面而来,邱霍星因为少食和缺眠身体一阵阵发冷,太阳穴跳痛,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就开始口干舌燥。
他顺路买了瓶水,完全忽略了报摊主那一脸看抽大烟老烟鬼的眼神。
身体各处机能都在叫嚣停摆,警告他迅速补眠,可比起生理本能,还是另一个地方火烧火燎的渴着。
那个焦渴,他不能忍耐。
邱霍星先坐去木木家看了一眼,发现她不在家,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又乘地铁去了他原先打工的咖啡厅。
他要了杯东西在里面坐了一会,发现木木仍旧不在。
他把点的东西喝光,再次坐车回到木木家,这次,她在了。
邱霍星隐在楼道口的时候,正好木木站在阳台上收衣服,她今天穿着件纯白的t恤,正面印了《守望者》里,笑匠的那个血标志,下身穿了条宽松的短裤,露到膝盖上面。
大概因为在家,她脑后头发松松挽了个小髻,圆圆的道姑头,邱霍星眯起眼分辨了一下,才发现她插头发的不是簪子,是根圆珠笔。
他反应了会儿,轻笑一声,忽然卸了劲似的,顺着水泥墙出溜到地上。他坐在那个熟悉的窥视点,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歪着头看她,心里很平静。
邱霍星其实很清楚别人对他这种行为打的什么标签,痴汉,跟踪狂,疯子,变态,还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