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死了。
无论是谁都这样认为,包括他自己。
凌安晚上没睡好,坐在床边看他整理零件,走了神。
“严汝霏去找你了。”
林淮雪坐到他身边,若有所思,“也许我该和他见面?”
凌安听到前半句,不吭声,后半句他直接否了:“那就算了。”
他不会让这两人见面的,否则两个都得疯。
“凌安。”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声。”
他看向林淮雪,两人对视了几秒,都没再说话。
无力感……
从林淮雪苏醒之后,他们都有这种感觉。
不可能再在一起了,除非奇迹出现。
隔了七年,什么都没变,什么都变了。
林淮雪戳了戳他的手背。
“其实,我想……”
话音未落,被截断了。
这种病恶化后病的症状恐怖至极,抽搐,痉挛,严重的时候几个护工都按不住他。
凌安被立刻带出了病房,他匆匆回头看了病床一眼,见到林淮雪正被束缚带捆起来,正在挣扎。
凌安蹲在病房门口,盯着自己手背上的抓痕,只是轻微的伤口,让他疼到怀疑房间里惨叫的人是自己。
凌安在病房前守到第二天早上,收到病危通知,到了傍晚,医生告知他病人已经去世。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外面大雪纷飞,约莫其中一片雪花就是刚刚逝去的灵魂,林淮雪的魂魄。
十年前在酒会上,林淮雪解释了名字的来历,淮是地名,他出生在一个暴雪的夜晚。
“我可以去看他吗?”
凌安问医生。
想问他最后到底想说什么。
归根结底,凌安还是没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不论是正常的家庭、精神状态还是林淮雪。
“你还好吗?”
陈孟连打招呼都变得很小心。
葬礼在a国举行,陈孟特意提前了几天跑到凌安家里与他见面。
原本他不清楚严汝霏和陈家的关系,后来是因为家里长辈暗示才恍然大悟,那天葬礼上,为何他们三人的气氛那么诡异……无法细想,他也不敢问。
他进门的时候,凌安穿一件灰色的衬衫,黯淡地站在窗边抬手关窗。
凌安头也不回:“什么不好?”
“那个,他没过来吗?”
陈孟挠头,“我是说严汝霏。”
“正在走离婚流程。”
“啊但是你们前几天不是才被拍到在国内一起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