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大少爷的字、画好,时不时就得给亲朋题字作画。”
款冬笑说,“您这个也应该跟别的似的,偷偷摸摸学会——啊不行,这个没人教,任谁也学不会吧?”
怡君听了,忍俊不禁。
过了一会儿,款冬问道:“您没打算给夫人做件衣服么?”
“……不合适吧?”
怡君说,“夫人不怎么做针线,等明年再说。”
虽然如今婆婆就对自己特别好,但自己主动给婆婆做衣服,也不合适。便是婆婆不往别处想,有下人想歪了怎么办?何苦费力不讨好。
款冬想一想,“也是。”
说话间,阿初过来了,怡君忙转到厅堂。
阿初行礼后,禀道:“大少奶奶,廖彦瑞家里,正在筹备婚事,下个月初嫁女儿。”
京城已无南廖,廖彦瑞如今与平头百姓无异,他也就直呼其名了。
怡君倒是没想到,廖芝兰的婚事会从速进行。
这件事,她听姑姑说过之后,从没跟程询提起。他一定是及时获悉,但也没与她提过只言片语。
没必要。那已经是个不相干更微不足道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但凡廖芝兰招惹到他或她头上,随意指派个下人就能置廖芝兰于死地。
她偶尔会深思的,倒是曾经的南廖的兴衰起落——那情形,若只是不知情的局外人,定会心惊不已。
没有无缘无故的风浪,只有常年忽略的酿成大祸的过错。要如何,她才能真正打理好门内事,程询又该怎样,才能让家族的根基更稳?
昨晚,程询与她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明明都是最温馨、快乐的回忆,讲述的、聆听的,都是满心怅惘。
再也寻不回的旧时光,再也寻不回的父慈子孝。
而她明白,她能给予程询的,只有理解,不能感同身受。
他或哥哥曾得到的父母的宠爱,她和姐姐从没得到过。
是为这个,他歉疚地说,其实不该跟你说这些。
她就笑嗔一句胡扯。她不能得到的东西太多太多,难道都抵触、不想听么?不会的。
到末了,只是特别心疼他。
得到的多,失去的只有更多,更心碎。
。
舒明达来到廖彦瑞家中。
廖彦瑞出门遛鸟去了,出面待客的便是文氏。
舒明达开门见山:“我跟令千金有几句话说。”
文氏不敢怠慢,亲自去把女儿带到他面前,随后行礼退下。
廖芝兰站在舒明达面前,行礼之后,缓缓抬头,望着他,“舒大人有何吩咐?”
“你与陈强的婚事,是我和文咏做主。”
舒明达说道,“思来想去,有些话,我理应事先跟你说清楚。”
廖芝兰欠一欠身,“大人请说。”
“你是怎样的品行,我略有耳闻。”
舒明达语声和缓,“陈强的品行,我最清楚,今日跟你交个底。他这辈子奉行的就俩字儿:忠、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