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的窗户开着,外面是房子后面的山坡,几棵大树就在房子后面的空地上,阳光是从那树的间隙打下来的,落在地上只剩下了一片斑驳的影。
鸟雀鸣叫少了,那河的流水声就变得越清晰,午后的时光总是这样安静的。
徐以柔感觉到了些什么,先醒了过来。
她看到张之苇趴在床边睡着了,想了想,没有喊醒他,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宅子门口。
一个有些木讷的中年汉子站在门前。
“段师傅。”
徐以柔打了声招呼,语气中带着尊敬与感激。
……
……
张之苇听到隔壁隐约响起的对话声,醒了过来。
他推开了门,看到徐以柔和另一个人围坐在火塘边,正在说话。
那个陌生人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很老实的样子,穿着一身深色短打,像是个乡野间寻常可见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几十年的农夫。
“醒了啊,”
徐以柔看着他,介绍道:“这位是段师傅,是我们的房东。”
张之苇醒了醒神,不敢怠慢,连忙打招呼:“段师傅好。”
他看了看,现段师傅坐在火塘一边的一个小板凳上,徐以柔则是坐在一条长板凳上,于是便径自走到了徐以柔旁边,挨着徐以柔坐了下来。
徐以柔本想把他推开,最后却只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刚刚还在说你,她本想去喊你,我说算了,但没想到你自己醒了。”
段师傅看着张之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淡地说道。
张之苇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段师傅看着他,忽然问道:“你是薪徒,还记得你是从怎样的一个地方醒来的吗?”
张之苇有些诧异地望着他,没想到竟然会被问到这里,于是认真想了想,回答道:“那里是一片到处都是雾气的地方,脚下都是灰烬,周围还有……”
段师傅听完,若有所思说道:“那或许是虚景了。”
张之苇有些茫然,望向身旁的徐以柔。
徐以柔只好跟他解释:“虚景是世界的三个层次之一,另外两个分别是‘灵景’和‘质景’。质景也就是你现在能看到的现实世界,灵景是质景的元气层面,而虚景更加虚无缥缈,有人也称之为世界的梦境。”
张之苇越听越迷糊,“那我岂不是从梦里走出来的?”
这一次是段师傅回答了他:“梦只是一种易于理解的说法,实际上,虚景本身要更加难以理解,全天下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虚景到底是怎样的。”
他看着徐以柔,继续说道:“我这次来,其实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离开,我可以把你的租金退给你。”
徐以柔有些惊讶,不是很理解。
段师傅继续解释道:“之前你找到的那些东西其实是源自于一个名为‘巴国’的洞天,本来是古时候巴国的都城所在,后来巴国灭亡,这个洞天也就被没了消息。”
“消息传到平野之后,长生道和议会竟是决定让南周的修行者共同探索这片洞天,这是禁令二十三年来的头一回。我估计除了南周的修行者,北方也会有人过来,西北那些外道也可能会来凑热闹。”
“我本就负责镇守此地,此后大概应付不开,你们留在这里不太好。”
张之苇看向徐以柔。
现在他修行尚未上路,论打斗怕是还不如徐以柔,若论对现在情形的认识,他也很有限,不管从哪看,现在都要徐以柔来做决定了。……
现在他修行尚未上路,论打斗怕是还不如徐以柔,若论对现在情形的认识,他也很有限,不管从哪看,现在都要徐以柔来做决定了。
徐以柔认真思考了一番,随后才终于开口:“我受伤未愈,还需要时间,最晚能什么时候?”
段师傅想着巴川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又想了想他去亲眼看过的那处洞天的门户,最后说道:“十天之内吧。当然我是觉得你们能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越好,如果想明白了,可以去镇上找我,我可以让人送你们离开。”
说着他便起身告辞了,徐以柔和张之苇送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