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樵很慌。
西屏园的布置像个古董文玩店,但店里只有人偶,西式的、中式的,皮影、木偶、陶人应有尽有,齐齐整整码了好几个柜子。
一个梳着髻的小个子中年人坐在柜台里打瞌睡,脸很福相,看不出是大爷还是大妈。
还有两个长相很娇俏的姑娘坐在一边嗑瓜子聊天。
闻时进门的时候,那两个姑娘一起转过脸来,动作统一地说:“哎,活人。”
夏樵吓得当场退了出去,俩姑娘又嘻嘻哈哈笑起来。
“老毛,来客人了。”
俩姑娘叫道。
那个梳着髻的中年人猛地惊醒,打着哈欠看过来。看到闻时的时候,他微微愣了一下。
闻时把伞收了,在门外甩了甩水,说:“这是谢问的店么?”
老毛这才回神,点头道:“啊,对,是他的店。”
“他人呢?”
闻时扫了一圈。
“他人……不在。”
老毛打了个磕巴。
闻时盯着他:“那他在哪?”
“有事。”
老毛说。
闻时拧着眉:“他大前天明明跟我说这几天店里有事,赶着回来坐镇。”
老毛:“……”
老毛:“他……镇外面去了。”
这人一看就不是说谎的材料,每说一句话,那绿豆似的眼睛就总往角落的小门瞄。
瞎子都看得出来。
闻时把伞搁在门口架子上,抬脚就往小门的方向走。
“哎,那边是卫生间。”
老毛急忙说。
“哦,借用一下,谢谢。”
闻时说。
刚走到门边,闻时就听见了里面闷闷的咳嗽声,下一秒,那门便从里面开了,露出谢问苍白的脸。
这里显然不是什么卫生间,应该是个可以休息的后屋。闻时隐约能闻到里面传来的浅淡香味,还煮了什么东西,热得很。
谢问从里面出来,背手掩上了门。
他似乎有些冷,窝在那么热的屋里,还长袖长裤穿得一丝不苟、严严实实。
“你怎么找人还这么凶?”
谢问又咳了几声,问道。
“那你躲什么?”
闻时朝磕磕巴巴的老毛看了一眼,皱着眉纳闷道,“我又不是来要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