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忽然站住脚蹲下身,先揉了揉可可的脑袋,之后又检查了狗牌,没察觉到什么不对,但心里总觉得不适,思索片刻才不得已起了身。
只那一瞬便觉得眼前一片花,脑袋也嗡嗡响,李雁闭着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晕眩感慢慢退散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可可担忧地望着他。
“我没事。”
李雁安抚道。
大概只是有点低血糖。
他绞紧绳子,身后车行而过,停在前方不远处。
李雁安静地看着那辆车。
车主人是个a1pha,瞧着很是年轻英俊,身材笔挺,周身贵气,又生得联邦西部人那样深邃的眉眼和高挺鼻梁,大概又是什么上层阶级的子弟。
对方看过来那一瞬李雁便转开视线,拽拽可可,小声道:“走吧。”
“你脸色很不好,”
那个a1pha道,“是低血糖了吗?”
李雁抬起眼睛看他,他的唇色苍白,额上隐隐生了冷汗,看起来很是虚弱。
但他没应声,警惕地打量了对方一眼,沉默地牵着可可往前走。
那个a1pha并没强求,只好心提醒道:“今天天很热,你可能有点中暑,或者是低血糖,我车上有药剂。”
“谢谢,不必了,”
李雁同他擦肩而过,本不欲多说,忽然又想起远在前线的傅纪书和易阳,脚步顿了顿,回过头对他笑笑,“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借我用一下光脑么,我的光脑遗失了,需要给我的伴侣传个通讯。”
那个男人倒是绅士,或许也不认识李雁,没有捉弄人的意思,当真将手腕上的光脑取下来递过去。
设备上沾着一点点主人的信息素,是个高阶a1pha。
李雁不动声色垂下眼,手指熟练地输入傅纪书的联系方式,指根的婚戒反射着日光,衬得那双手愈白皙漂亮,让人移不开眼。
他删删减减,最后只留下一句“我是李雁,我走丢了”
,点了送。
对话框安静地躺在屏幕里,片刻之后显示已读。
李雁又等了一会儿,等来一条不属于傅纪书手笔的回复。
[纪书在前线,没时间看消息]这条消息多半是易阳回的。
李雁想起那些新闻和照片,胸口又闷又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凿了一道疮洞。
他胸膛极起伏了一下,脸上神情却很平静,将信息删除,把光脑还给a1pha,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抱歉,您现在要去哪里,能不能载我一段路?”
“不用那么客气,”
男人道,“我认识你,你是傅纪书上将的伴侣,之前宴会上见过,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了。”
他替李雁拉开车门,前后座之间竖起了挡板,不用担心信息素的影响,倒是贴心,又像是早早便准备好了。
李雁转开眼瞧了瞧身侧的男人,听他说:“我叫塞诃,是个商人。”
车厢里属于这位陌生a1pha的信息素更加明显,李雁没办法判断出那是什么味道,但自己a1pha的残留的信息素本能地压制着外人的气息,反倒让李雁的腺体有些承受不住。
他捂着后颈,胃部也开始抗议,恹恹地抱着他的小狗靠在车窗边看外头的风景。
车辆驶入城区,李雁看见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只觉得心中烦闷,忽然听塞诃说:“上将回了消息,问你在哪里。”
李雁看了看车载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他觉得很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没说话。
塞诃没等到回应,挡板挡在他们之间,他不知道李雁在想什么,于是只简单说明了一下原因和大概的位置。
傅纪书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把李雁送过去,席海会带他回家。
席海马上要结婚了,最近在忙着和未婚妻联络感情,还要筹备婚礼。
他接上李雁,没将人送回去,只道:“好不容易见你出趟门,陪我去看看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