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站穩身子:「連珩的。」
他能感覺到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指又緊了幾分。
「你又去找他?」祁炎俯身逼近,「余景,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余景毫不畏懼地同祁炎對視,「祁炎,應該是我問你想幹什麼?」
「我去了公司——」
「你真去了公司嗎?!」余景的音量陡然拔高。
祁炎一愣,登時噤了聲。
非常短暫的愣神,眸中閃過慌亂,卻還是被余景捕捉到了。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大力甩開對方的桎梏。
「祁炎,別把別人當傻子,你這段時間太不對勁了,到底怎麼了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幾乎用全身的力氣壓住自己的音量,說話時抑制不住粗重的呼吸,帶著憤怒與失望。
「我怎麼了?」祁炎死死盯著余景,「我不清楚,你說啊!」
「那我又怎麼了?!」余景反問,「小珩一年才回來一次,我不能去找他嗎?」
「他什麼心思也就你在裝糊塗!」
「你先把自己摘清楚吧!」余景厲聲打斷。
他深深吸了口氣,穩住聲線。
雖然極力控制,但話中藏著顫音依舊明顯。
「祁炎,我現在很累,懶得跟你掰扯你和你小秘書之間的破事。但你最好在年前偷摸著把該處理的都處理好,弄乾淨了別讓我知道,不然咱們一拍兩散,別怪我大過年的跟你翻臉!」
第1o章
余景不喜歡繞彎子,猜來猜去的,還不夠心累。
他之前不說出來,一方面是不願意承認,另一方面是實在說不出口。
如果祁炎正常生活不發神經不作死,他還真有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絕口不提把自己憋死。
可惜對方偏偏要在余景的底線邊緣來回蹦躂,饒是脾氣這樣好的人都能火氣上頭,揪著祁炎的衣領氣急敗壞把人罵上一頓。
回了房摔了門,衛生間裡,余景躬身用冷水洗了把臉。
涼意竄進顱腦,冰得發疼,他雙手撐在水池邊,看鏡子裡滿臉水漬的狼狽的自己,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雖然不太清楚祁炎是不是真的就和秘書小李有什麼牽扯,但客廳里詭異的安靜是不是就代表他賭對了?
一直盤桓在腦海中的推測成了現實,余景不知道自己那顆心是踏實了,還是死掉了。
短短几步路走回床邊,余景把自己砸在床上。
仰躺著,用手臂遮住眼睛。
屋裡沒有開燈,黑暗席捲了所有感知。
眼眶酸澀,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呼嘯著將他淹沒。
余景與祁高中相識,不過十五六歲。
他們的學校隔了兩條長街,相遇於一場不大不小的誤會。
那時的連珩小余景一歲,還在念初中,放學被人攔著欺負了幾次,余景知道了就過來護著,結果不成想一併都給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