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进来时太着急,时春柔只是草草的扫了遍屋子。
再加上光线昏暗,竟然没注意到,尽头的铺上,居然还躺着个宫女。
她的老熟人,雪绒。
以往在锦绣宫当差的时候,时春柔和雪绒关系最好,有个馒头都得分着吃,夜里躺着睡觉,更是会一起憧憬,日后年满出宫会做点什么,嫁什么样的男人过日子。
世事无常,雪绒还有一年就该出宫了,而她却成了宁贵妃和皇帝手中,一柄刺向墨云渡的剑。
身份变了也就算了,偏偏她这么难堪的样子,还被雪绒给看见。
时春柔的手在轻抖,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正常些,而后迅速将衣裳穿好,走到了雪绒面前。
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只是拔了头上的红宝石点翠簪子,这是皇上的赏赐之一。
时春柔直接将簪子,塞进雪绒手里,“刚才的事情,你就当没看见,烂在肚子里吧!”
雪绒看着手里的簪子,不说价值连城,但起码是要值个几百两的。
她顿时眼热,下意识一把攥住了时春柔的手腕,“阿音,你现在过得这般好吗,早知道,早知道我也该和你一起去的。”
看看时春柔这阔绰的出手,这华丽的衣裳,都是她梦寐以求的。
她怎么当时就怕死,装病躲过去了呢?
时春柔听得蹙眉,想说这表面的风光之下,究竟藏了多少危险和黑暗。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外头传来了墨云渡的声音。
“贵妃娘娘,咱家来寻夫人,时辰不早,该带她回去了。”
时春柔整个人差点弹起来,深深看了雪绒一眼,“督主来寻我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雪绒昨天伺候宁贵妃不合心,被打了一顿,屁股皮开肉绽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此刻却强撑着爬起来,一步步挪到了塘房的门口去。
正好瞧见时春柔和墨云渡并肩往外走,时春柔纤细的手还拽着墨云渡的衣角,小鸟依人的模样。
墨云渡丝毫不恼,任由她这样牵着,俊朗邪肆的脸上透出几分贵气和淡漠。
看得雪绒都痴了。
原来,传闻中青面獠牙的墨督主长得这般俊朗,就算没有子孙棒,也是有钱有势的帅气之人。
雪绒不由紧紧咬住下嘴唇,眼神愈发痴狂火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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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不必再装出恩爱模样,时春柔便赶紧送了手,还帮忙将那片衣角褶皱抚平。
免得墨云渡看了不高兴。
做完这些后,才跟在墨云渡后头,上了马车,安静乖巧地蜷缩在角落。
墨云渡斜靠在软枕上,随意翻看着刚才皇帝赏赐的那些奇珍异宝,神色狂气又慵懒,“贵妃娘娘如何了?”
时春柔道,“娘娘身体好多了,和我说了好一阵话才说累。”
“就这些?”
墨云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投射下光影,一寸寸地笼罩住她,将她吞噬在阴影中,“没说些,怎么对付咱家的话吗?”
“说了。”
墨云渡眼底漾过一抹诧异,轻声笑道,“你倒是挺实诚。”
时春柔仰起头,和他的视线交汇,“毕竟要在督主身边讨日子活,督主就是我的天,我自然要对督主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