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的手顿了一顿,有些不敢相信。
“嗯,当真。我不拦你,但是你若是想要纳妾,只有两个结果,一,我净身出户,咱们两厢里再无瓜葛。”
“哦……”
长平拉长了声音,颇感兴趣问道,“那二呢。”
“二?”
云欢牵起嘴角,在他的裆部做了个手刀,“你净身。我出户。”
“我家娘子果真大方。“长平冷不住打了个寒颤,“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我这辈子还就认定你一个娘子了,旁的女人,我连看都不看。”
“真乖。”
云欢摸了摸长平的头。长平知道她今日是累及了,索性下手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睡吧,到家了我喊你。”
“嗯,好!”
云欢答应道,那一闭眼,马车晃悠晃悠,长平的嘴里慢慢悠悠地哼着:
“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那是旧时娘总唱给她听的儿歌,有一回她同长平说起过,长平不知何时去学了,今日特特地唱给她听,她一边听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落下了,而后慢慢干了脸皮儿也紧了,她的心却安了,耳畔只回响着长平低沉浑厚的嗓音。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晃了一路回去,到了家跟前,长平低头一看,怀里的人早已经熟睡了,他暗自笑笑,手伸向她的额海轻轻拂了拂,到底没忍心叫醒她,只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卧房,直到长平将她放到了床上,她依旧睡着。只是不知为何,长平才要离开,她就扭动地厉害,长平索性合衣在她身旁躺下,一动也不敢动,迷迷糊糊间竟也睡着了。
几天之后,倒是杨姨娘寻上门来,说是她爹向恒宁的病又重了,许是大病初愈,却被苏姨娘的事儿气得够呛,旧病复发了,在病床上反复念着几句话。
“我对不起欢儿的娘……”
杨姨娘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云欢回去一趟,劝劝她爹。云欢迟疑了几日,总想着过几日再回去,等她解开心中的结,再说。一拖便是几天,杨姨娘没来,倒是她的伯母张氏带着云燕儿上门来了。
“二姐姐你怎么不开心!”
云燕儿大了,性格开朗了不少,此刻说话不闪闪躲躲,笑开了脸,两颗虎牙煞是可爱。
云欢心里欢喜,拍了拍她的手道:“二姐姐没有不开心,二姐姐和大伯母还有些话说,云燕儿出去玩会儿可好。”
“嗯,好!”
云燕儿点头,在张氏的怀里腻了一会,牵着思华的手乖乖地出了门去。
“我前几日去见过你爹,商量好了将云燕儿过继给我们。”
张氏道,“我和你大伯父是真心喜欢燕儿。”
“燕儿也喜欢大伯父大伯母!”
云欢笑道:“你瞧那丫头,若是再吃下去,怕是要变小胖猪了。”
“哪儿有你这样说的!”
张氏爽朗地笑着拍了拍手,道:“倒是你,最近瘦了些。苏氏的事儿我也听杨姨娘说了……你娘若是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
“是啊!”
云欢应道。前几日杨姨娘倒是说起过,那日她离开后,她爹狠狠地打了一顿苏千落,苏千落似是躲不及,脸撞到了桌脚,流了不少血,那张脸也是毁了,往后只怕会留疤。当天晚上向恒宁就写了休书,直接将苏千落扭送到了官府,因着她买凶杀人找不到确实的人证物证,所以并未跟官府明说,只是苏千落贱妾充良妾骗婚的罪名却是落实了,官府只怕会判徒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