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修言“呵”
了声:“那还真是可惜。”
听他语气,倒是一点都不可惜,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肃修言说着,就皱着眉看她:“我已经等了半天了,你说的计划呢?”
他这叫等了半天?难道不是睡了半天?
程惜清清嗓子:“等晚上跟你爸妈一起吃饭的时候,你看我眼色行事。”
肃修言还是皱着眉,一脸不信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馊主意。”
程惜笑而不语,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下:“你今天睡了一天,上午又吐了血,我们去房间里,你躺下我给你施个针疏通下血脉。”
肃修言这个倒是听话,跟她去房间里躺下还自己解开了衣服。
程惜没去趁机在他胸前摸来摸去,安安稳稳给他施了遍针,就是趁他起身拢衣服的时候,又去试图抓他的头发,被他警惕地抢走了。
等他们施完了针,侍从来喊他们过去吃完饭的时候,肃修言还是自己扎了个马尾,跟程惜一起去了。
他这个马尾扎得,曲嫣看了还没开口,肃道林就点了下头:“这次头发还可以,干净爽利多了。”
曲嫣看神色是想翻个白眼给他看,但他难得夸一句肃修言,她就忍住了。
肃修言在他爹面前照旧沉默寡言,也没说话,就坐下来默默吃饭。
曲嫣亲自给他盛了汤,他也乖乖低头去喝,就是喝了两口就侧过头去咳了声。
肃道林用余光扫了扫他,难得放缓了声音,堪称和颜悦色地问:“怎么,不喜欢?”
肃修言中午才刚怼了他一顿,他不但没有生气,还摆出这种样子,肃修言的神色顿时更不自然了些,抿着唇摇了摇头:“没有。”
他答应得好,却到底没继续喝,而是转头望了眼程惜,程惜冲他眨了眨眼睛。
肃修言愣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她说的看眼色行事是什么意思,他顿时想把她抓过来问她想得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却还是只能在眼前彻底发黑之前,抬手撑住了桌子。
程惜离他最近,忙抬手去扶他,同时又在他背上拍了下,语气十分焦急关切:“修言!不要咽下去!”
她说得关心,下手依旧不轻,肃修言侧过头去用手掩住嘴把血吐出来,可惜血有点多,他现在的纱衣又太白,血迹溅到袖口就染红了一片。
先不说肃道林,这还是曲嫣和肃修然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他吐血,曲嫣早就愣住了,肃修然的脸色顿时就苍白了,喊了声:“小言!”
肃修言这会儿胸口其实并不疼,就是眩晕得很,他想到他们刚刚来之前程惜还特地给自己施了针,大概就能猜到是她搞得鬼,撑着她的肩膀抬头瞪了她一眼。
还没等他把这件事想明白,就觉得自己的肩膀被另一个人揽住了,那人的声音在他的记忆里一惯威严而冷淡,此时竟然染上了些慌乱和无措:“言儿?”
程惜趁机松了手,肃修言抬起头就看到了自己父亲近在咫尺的脸,肃道林还是紧皱着眉,神色也说不上松动,但眼中到底是泄露出了担忧和焦急。
肃修言想到之前程惜的目光,突然就福至心灵地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襟,低声说:“我撑不了太久了……让我救哥哥吧。”
肃修言曾以为肃道林像山岳一样沉稳不动,但现在他却能感觉到从父亲身上传来的一阵颤抖。
肃道林把揽着他肩膀的手又收紧了些,肃修言忍不住低头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那些事已经过去太久了,就算了吧……至少现在,让我做我应该做的事。”